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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希望再次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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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眼裡的美食“茅腰”,存在時間非常短,最多三四天,花序隻要破開包裹它的兩片葉子,露出一點點白色花穗,就不能再吃了,一兩天之後,就是一片随風搖曳的白茅花。

年年不會因為茅腰過季不開心,一場春雨落下,漫山遍野都綠了,各種野菜都來了。

星期四清早,年年和雨順、風調一起起床。

春天的田野和陽光,比被窩兒美一萬倍,如果不是田素秋不允許,年年能在野地裡玩到半夜。

春天和秋天都有種年年說不出來,卻喜歡到骨子裡的味道。

田素秋早就起來了,她蒸馍做飯,順便引孩子,祁好運躺在煤火台的拍子上,踢騰着小腿咿咿呀呀。

三個人逗了會兒小胖丫才開始洗漱,給雨順編好辮子,風調把平時裝馍的五升籃和一個提鬥拿來,又拿來兩條麻繩,一條系在五升籃的籃系上,一條系在提鬥的籃系上。

提鬥(音dǒu ),其實也是籃子,是用去了皮、經過精細加工的柳枝編的,圓鬥形,就像半個被挖空的西瓜,提鬥的系很寬,??的時候不勒胳膊。

家裡其他用植物枝條編的籃子都很粗糙,枝條之間的縫隙比較大;提鬥的枝條間也也有凹槽,但沒有縫隙,非常密實,所以提鬥可以裝小米和面粉,竹篾編的五升籃就不行,年年薅草時用的、蘋果樹枝編的籃子更不行。

雨順和年年看兩個籃子準備好,對田素秋說:“媽,俺去勒榆錢了哦。”

田素秋正在搓馍劑,頭也不擡地說:“慢點,别叫跘下來。”

姐弟仨來到院子西南角,家裡一共五棵大榆樹,四棵都在這兒。

年年擡頭看了看,下意識地提了提褲子,指指牆角最高的榆樹對雨順說:“姐,我上這個。”

雨順說:“中,那我上最大這個,這個粗,你不好上。”

風調過來,把提鬥上的麻繩在年年腰裡纏了一圈,系好。

年年雙手抓着樹幹,一提氣,嗖嗖地往上爬。

雨順自己把五升籃上的麻繩往腰上系,比年年晚了一點開始上樹,卻比年年先到樹頂。

她是五隊跟她年齡差不多大小的這一撥孩子裡上樹最快的,男孩子也比不過她。

年年上到樹頂,找了個最得勁的樹杈坐好,扯過腰間的麻繩往上拉着提鬥,對雨順說:“順姐,你真毒氣。”

雨順拉着籃子,得意地搖頭晃腦:“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風調在下面提心吊膽的吆喝:“您可是擱樹上咧,小心點,别亂晃。”

兩個小的根本不害怕,把籃子拉上去後,提着就往更高的樹枝上爬,最後把籃子挂在樹枝上,開始勒榆錢。

風調站在樹下,緊張得一直雙手合十,盯着兩個人。

她和春來也都會上樹,不過勒榆錢一般都是小孩子上,因為體重輕。

榆樹和洋槐不一樣,青陽一帶有個順口溜,“槐樹姓浪,越扳越旺。”

洋槐樹的枝如果不及時修剪,長的不旺不說,小樹枝還會自動幹枯,春天把槐樹枝砍掉一部分,它會很快發出更多更健壯的枝條,所以,采集槐花時,都是大人上樹,揀槐花最茂密的樹枝,用菜刀或鐮刀把樹枝砍下裡,然後坐在樹下慢慢勒槐花。

榆樹不然,榆樹木質硬,密度高,生長相對慢,斷一根樹枝,多少年長不回來。

所以采摘榆錢,都是爬上樹,直接就着樹枝勒。

雨順手快,很快就把五升籃勒滿了,她用繩子把籃子送下去,風調把榆錢倒進準備好的布袋裡,籃子清空,雨順拉上去繼續。

春來下工回來時,喝到的就是榆錢蜀黍糊塗。

晌午,雨順和年年一起去地裡薅草,在麥場邊那塊地碰到保國、高紅梅一大群,其他幾塊地,也全都是半大孩子薅草的身影。

豬和羊一冬沒吃到新鮮的草,春天必須補回來,還有,豬是雜食動物,但不吃幹草,冬天隻能吃糧食,現在,是它吃草的時候了。

晌午,祁家全家吃蒸榆錢。

蒸榆錢時拌的面很少,春來這樣的棒勞力光吃這個不行,田素秋還掙了一籠蜀黍面紅薯面攙着榆錢的馍,搭配着吃。

最近幾天,家家戶戶都會盡可能用榆錢做各種食物,最大限度節約主糧,因為榆錢沒法保存,隻能趁嫩着的時候盡量多吃,這個時間非常短暫,最多三五天。

吃完午飯,年年和雨順搬着小墩和闆凳、書、黑闆去後院。

春天來了,花草活過來,動物也跟着活躍起來,雞特别喜歡到陽光照耀的草房上刨蟲子吃,年年要一邊寫作業,一邊看房頂。

這活兒特别無聊,雨順寫作業時過來陪他,寫完作業就得回去紡花了。

田素秋坐在前院,一邊納鞋底,一邊看祁好運,同時看房的前坡。

風調最不美,織布機太大,不能随意搬動,她一晌都要呆在黑乎乎的屋子裡。

她看着年年和雨順表示,十分想念晌午在後院納着鞋底看房子的美好時光。

年年和雨順剛開始寫,保山背着小黑闆來了,他家的房子是紅瓦頂,不用看。

雨順說:“年年,你作業少,一會兒就寫完了,趁我擱這兒,你跟保山去耍吧,等我寫完作業叫您。”

“嗷嚎,姐你真好。”年年歡呼一聲,拉着保山就跑。

看房子是他最最不喜歡的差事,沒有之一。

到了前院,田素秋看見也沒阻攔,隻交待兩人别跑太遠。

年年答應着沖出大門,一眼看到傅安欣從東邊過來,抱着一摞報紙,邊走邊翻。

兩個人跑向她,同時喊:“安欣姐。”

傅安欣笑道:“我正想找年年幫忙寄信呢,你們就來了。”

年年高興的想蹦幾個高:“信擱哪兒咧?我這兒就去。”

傅安欣把報紙遞給保山:“幫我拿一下,我回去拿信。對了年年,謝謝你送榆錢給我們。”

“昂?”年年一愣,臉有點紅,“俺平常勒榆錢、槐花都那樣,誰看見就拿,反正恁多,俺也吃不完。”

傅安欣說:“那也要謝謝!”

等傅安欣拿着信重新回來,保山問她:“你拿這麼多報紙幹啥姐?”

傅安欣說:“今天晚上開社員會,開展批.林.批.孔.運動,老全叔叔讓我挑幾篇文章,在會上念。”

保山說:“老全大爺是隊長,他咋叫你念咧?”

傅安欣說:“他說他眼睛花了,看不清字,而且我是記工員,勞動任務比較輕,他怕别人提我的意見,說念報紙也是勞動,還是宣傳領袖偉大思想的高尚勞動,我會上多念點報紙,就不會有人說我勞動不積極了。”

保山點頭:“要是這,姐你就念吧。”

年年也跟着點頭。

傅安欣現在是五隊的記工員,負責記錄生産隊每個社員出工的情況,這個職務雖然也是每晌都得去地,可隻需要在記工本上畫√,十分輕松,可以說是農村最好的活兒了。

柿林六個隊,記工員都是家裡有背景的人,五隊原來的記工員是趙愛芝,一個月前,她主動把位置讓給了傅安欣。

因為王立仁的關系,也因為傅安欣看上去太秀氣文靜,着實不像能掄着鋤幹活的人,隊裡大部分人都沒說什麼。

但傅安欣和王立仁的關系,畢竟不能和趙愛芝比,私下還是有人不滿意的,說傅安欣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結果什麼都不幹,每天就拿着個本晃悠,勞動不積極。

現在政治第一,傅安欣如果經常在會上讀報紙,确實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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