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
京城。
睿親王府。
“你說什麼?一個外邦人?”睿親王面色不佳,自己這是第一次出手,卻被一個外邦的王子給識破了。
“回王爺,小的什麼也沒說,真的什麼也沒說,那個穆珀王子就直接猜出來了,他還說您賣這個東西是給羅将軍籌措軍費,說您,說您瘋了。”夏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執行王爺的命令,現在辦砸了不說,還把王爺給暴露出來了。
“把你們見面開始的事全部說出來,越細越好。”睿親王虎目圓睜,他擔心這位王子殿下對大夏有所意圖,不然為何對大夏這般了解。
随着夏青的複述,睿親王陷入了沉思。羅威那裡深陷敵後,軍費一時無着。奏折上請,戶部和兵部互相推诿,皇上也視而不見,明擺着是要讓羅威的所屬傷亡殆盡,但是不能啊,怎麼可以呢。羅威所部不僅和他有同袍之情,更是大夏西邊關口的一道堅固屏障,什麼所謂擁兵自重,西陲之王,都是京城那些何不食肉糜的人所臆測。
睿親王不是不知道,皇上限制羅威,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看着羅威一部因為軍費而損失。
變賣禦賜之物不是辦法,卻也是他唯一的辦法,誰能想到堂堂睿親王,府上連三十萬兩銀子都湊不出來。
若不是官窯物品都要登記造冊,不可随意流通,他也不會偷偷變賣禦賜的東西,誰能想到跑了那麼遠的地方還能被人認出來,還是個外邦王子。
“他是挑上你的。”睿親王歎口氣,“是我想岔了,不該讓你出面。”夏青終究年輕沒有經過大場面的曆練,可是自己的老管家也有太多人認識了。
“王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夏青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先回去,千萬不要告訴成安。”睿親王揮揮手,讓夏青退下,不管怎麼說,人家王子還是保密了,現在就等着對方談條件吧,他一定會來京城的。
東院。
“王爺讓小的千萬别告訴您,世子,您可千萬别說是我說的。”夏青苦着臉道,這一個月是他最痛苦的一個月。
“他一定會來京城。”旻梓琛笃定的說道,“你沒有被扣押,是回來報信的。”
“啊?”夏青渾身一哆嗦,被扣押……那個神鬼莫測的王子殿下,被他扣押自己不得魂飛魄散啊。
“放心,他放你回來便是一種示好,不會對你如何,對了,他現在還在上官鎮?”旻梓琛問完也知道白問,自己這個小管家絕對沒有注意對方行蹤,“算了,你剛才說他沒有隐藏身份,想來這一路上也不會縮手縮腳,差人去館驿打聽,就說本世子對沙毗利商隊很感興趣,有消息了快速回來報告。”
“是,小的這就去。”夏青一溜煙兒的跑了,旻梓琛在原地沉吟片刻,低聲念叨:“十六歲,隻比我大一歲,哼,有了這個教訓,父王怎麼也要讓我參軍。”
一天後就有了消息,原來湖州長豐家已經放出了消息,齊掌櫃的事被歸為沙毗利商隊的惡意競争,長豐願意與其進行談判,再做下一步協商。
“好個霸道的長豐。”以一個豪商的身份诋毀一國王子,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京中盯着長豐的商家将這件事報告給背後的主子,大家開始靜觀其變。
“湖州,走,我們迎上去。”能挖走長豐家的老掌櫃,誰都知道這次肯定損失大了,這個王子殿下到底有什麼魔力?
有着準确的消息來源,加上旻梓琛行動快,成功在穆珀進湖州前迎上來了。
“世子請坐。”穆珀讓旻梓琛進屋,兩人分别落座,齊掌櫃派來的跟班兒很快給兩人奉茶。
“你先出去吧,看着門。”旻梓琛對夏青吩咐,穆珀見狀,也揮手讓跟班兒出去。
“世子過來,是為了你父王的事?”穆珀從旻梓琛的眼神裡看見了雀躍,這娃沒經過毒打啊,你爹犯大事兒了,你樂呵啥?
“沒錯,王子殿下既然點破,我也不必隐瞞,我此來是想向殿下請教,如何解決羅将軍的軍費困境。”旻梓琛的話裡帶着期待,眼睛亮晶晶的,不得不說,這個年紀的旻梓琛,明眸皓齒,确實有些漂亮。
穆珀摸摸下巴,早上那個跟班兒給他淨了面,現在光滑得很,“你們大夏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啊?”旻梓琛微微怔愣,難道自己猜錯了?
“我手裡可是有你父王的把柄。”穆珀好心提醒,就像沈維安的籌碼一樣。這個把柄,隻有在能把握住的人手裡,才是把柄,在其他人那裡可能就是個棒槌。
“可是,你沒證據。”那些貨和夏青都回來了,難道不是對他們表示善意?
“我需要證據嗎?”穆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證據,隻要我出面作證,你猜猜朝堂上會有多少人對你父王群起而攻之?”
旻梓琛呆住了,“你,為什麼要出面作證啊?”
穆珀扶了扶腦袋,這家夥後來是怎麼篡位成功的?他要不要去翻翻劇情?“那個,成安啊,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旻梓琛下意識反口,然後道:“你要害我父王,就應該把夏青和貨物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