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素來精明幹練,為什麼會做下如此糊塗之事!!”蘇天華不禁說着。
男女之間也就那點破事,有什麼大不了的。隻要把蘇钰和賀英的婚事退掉,蘇玫另尋婆家,事情也就過去了。
現在把蘇玫嫁給賀英,情況就完全不同,等于把屎吃了下去。
雖然時間久了,也能消化掉,但是這個過程極其惡心。
這個道理,蘇天佑不可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孽障,己有身孕……”蘇天佑聲音微顫,悲傷又絕望,“我與關氏商議過,落胎傷身,還有可能緻使不孕。為了嫁賀英,那孽障己經瘋魔,若是不如她意,隻怕尋死覓活,性命堪憂。我總是她的父親,不管如何,還是想她能活着。”
為人父母,沒能教好蘇玫緻使她犯錯,若是再因為這個錯,要了她的命,或者造成重大傷害,他與關氏隻怕夜不能寐,一生難安。
“都是我的錯,沒能教好玫姐兒。”關氏哭了出來,“請老太爺責罰。”
饒是蘇震嶽和蘇天華武将出身,性情剛烈,此時都說不出話來。
蘇天佑繼續說着,“我保她性命,遂她心願。為她丢盡家族臉面,己是我能做的極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此之後蘇家再無此女。”
“唉……”蘇天華一聲歎息,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葉峰和蘇邑沒讓他鬧心,但對于家務事如何鬧心,他是深有體會。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沒什麼罰不罰的。兒女都是債,當了父母,從來隻有吃虧的。”
說着,蘇天華伸手扶蘇天佑起來,又對關氏道:“三太太,你也起來吧。”
蘇天佑和關氏站起身來。
蘇震嶽歎口氣,不像剛才那般暴怒,感傷說着:“說來說去,都是你們夫妻的錯,若是把孩子教好管嚴了,哪裡會惹出這等禍事。”
一直低着頭的蘇天佑突然擡起頭來,直視蘇震嶽,嘴角冷笑,“呵,我倒是想管教她,奈何我少時也沒有爹媽管教,并不知道如何教孩子。”
“畜生,你說什麼呢!”蘇震嶽頓時怒了。
蘇天佑卻是一點不怕,蘇玫之事是他理虧,他認錯認罰都是應該的。但是蘇震嶽有什麼資格說教育孩子之類的話。
天下間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就是蘇震嶽。
“我說錯了嗎,當年是誰無故休妻,一走了之。我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教養,任何人都能指責我不教養孩子,就你沒有!!”蘇天佑怒聲說着。
“老三!”蘇天華怒斥着蘇天佑,卻是伸手攔住暴怒的蘇震嶽。
“我是你親爹,你的命都是我給的。”蘇震嶽吼聲震天,“我罵你怎麼了,我還要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說着就要沖上來,一巴掌拍死蘇天佑。
蘇天佑不跑也不躲,站在原地與蘇震嶽對罵,“好,你打死我。我就站在這裡,你來打死我啊。”
父子局開始,隻苦了蘇天華。
他隻能死死攔住蘇震嶽,免得蘇震嶽真的失手打傷了蘇天佑。又對關氏連連使眼色,“快拉着老三走,快走啊。”
關氏雖與蘇天佑不和,這個時候卻不會不管。拉起蘇天佑就走,一個人拉不動,又喚屋裡的小厮,兩個人一起,總算把蘇天佑拉走了。
“叔叔,你也消消氣。”蘇天華累的滿頭汗,卻隻能勸慰着蘇震嶽。
蘇震嶽氣的胸口發悶,眼冒金星,滿心話語想說,卻都說不出來。
“快倒茶來。”蘇天華喊着。
蘇震嶽現在年齡還不大,再過幾年,他真怕蘇天佑把蘇震嶽氣出病來。
喝了碗茶,蘇震嶽才算緩過氣來。蘇天華心累,也無力安慰蘇震嶽。
這都三十年了,靖武侯府建府也有十年了,父子之間依然如此,他也是無可奈何了。
無可奈何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蘇家的家務事不能深究,都是滿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