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亭全心對付雲輕,此刻劍指一豎低念法訣,靈力流轉,帶動周圍空氣微微鼓蕩。僅存的那把飛劍直沖雲霄,化為一把巨劍從天而降!
那巨劍有一丈寬,如一道虹光直打下來,随着巨劍而下的,是俞北亭的咆哮:“都!給!我!死!”
雲輕一掌将浮雪轟飛出去,避免她被巨劍波及,自己則硬吃了這招劍意。
劍光過後,她依舊昂然立在原地,提着劍笑呵呵一歪腦袋:“你沒吃飯嗎?就這點力氣?”
俞北亭失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不會以為,我們初到貴寶地,不做任何準備便安心入住客棧吧?”
她這話使俞北亭臉色陡然一變。人群中有人失聲叫道:“我的修為正在流失!”
“我也是!”
“我也……”
俞北亭發現,他也一樣!難怪方才那一劍未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原來真的隻剩花架子了。
這倆人實在邪門,俞北亭來之前的自信早已經蕩然無存,此刻隻有修為流失的慌亂。
他不确定這種流失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再待下去,莫說殺人,不被人殺光就算好的。
他招呼衆人:“走。”
雲輕見他們撤退,倒也沒追,她走過去将浮雪扶起來,“傷到沒?”
身上是沒傷,傷都在心裡呢!浮雪看着那條老狗,慚愧解釋,“師姐,我修為也流失了,所以才會招來它。”
“嗯,抱歉,我方才啟動陣法時沒來得及和你說。”
羲皇無字書這卷書,雲輕打從認字起就在鑽研。
初開始學的時候實在辛苦,它文字古奧,本就難懂,再加上不能“洩露天機”,也就斷送了向樂塵子請教的可能。
就這樣磕磕絆絆地鑽研了十幾年,将将學出點門道。
羲皇無字書上記載的是五花八門的陣法,比如白天雲輕在華陽派山門下擺的陣,就是最簡單的一種,陣名“有情”。
而眼下在客棧中擺的,則是另一個稍微複雜的,陣名“奪力”。
此陣開啟之後可使陣中人逐漸流失力量,離開此陣後力量恢複。修行之人對修為最為敏感,因此方才衆人最先感知到的也是修為的流失。
樂塵子和浮雪都是那種天性純善、看誰都是好人的性子,雲輕和他們正相反。
她是看誰都不像好人、看誰都想害她,因此一到客棧,便先布開陣法,以防萬一。
方才發現有人來時她匆匆開啟奪力陣,那之後戰鬥又瞬息萬變,是以一直沒機會和浮雪溝通。
師姐妹回到兩面透風的房間,浮雪說道:“那個俞北亭做什麼要對我們趕盡殺絕,認都不認識他!”
雲輕輕輕歎了口氣,道:“浮雪,我們白天也許有些魯莽了。”
浮雪想到白天的事,點頭道:“是了,那兩個人最後都開始脫衣服了。”
“不是說這個……”
“俞北亭是要給他們報仇出氣?”
雲輕搖頭道:“恐怕沒那麼簡單。”
“哦?”
“因我走時收走了三枝九葉草,那兩個登徒子未必能猜到是我擺了陣。倘若真被他們猜到,來報此仇也就罷了,我怕的是……”
“是什麼?”
“我怕這俞北亭是江病鶴派來的。”
“啊?!”浮雪大驚失色。
雲輕:“若真是江病鶴派來的,一切倒都能解釋得通了。
俞北亭說讓我死個明白,卻不願告訴我他為何而來,若隻是為兩個普通守門弟子出氣,這理由有什麼可遮掩的?
況且他在華陽派地位不低,兩個普通弟子如何能請動他出手?”
浮雪神色凝重,點頭道:“若真是江病鶴,那師父的失蹤肯定也和他脫不開幹系。
可是……可是師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嗎?他恩将仇報,目的為何?”
雲輕扶着破爛的窗棂,仰頭看着夜空中的疏星幾顆,擰眉歎息,“我不知道。”
浮雪神色焦急,來回踱步,“那現在我們怎麼營救師父?打上華陽派、活捉江病鶴?”
“好師妹,我是鐵頭,不是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