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從休息室裡出來,緊繃的情緒也得到了放松,在休息室裡面對蘇冕時,那副茫然無措的表情慢慢散去,又變回了最開始那種,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那種如墜冰窖的感覺消失了,逼死學生的傳聞帶給他的沖擊也在緩緩褪去。
雖然他不知道原主經曆了什麼,但是身體會下意識出現那麼大的反應,說明這件事,對原主的影響非常大。
就像是被人惡意揭開了某種傷疤。
路上有學生看到他後,有的欲言又止,有的露出了懷疑的表情,更多人像是在看熱鬧。
路禾隻是覺得他受到的關注,大大提高了,因為那個傳聞,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認識了他。
有的人的視線并沒有惡意,隻是好奇,但這種視線本身,就會給人莫大的壓力。
在教學樓外剛好碰到韓冬夜走過來。
對方把黑色制服脫下來搭在了肩膀上,紫色領帶被領帶夾固定在胸口,不過此時有點歪歪扭扭的,看出主人對此的毫不在意,懶得整理。
因為路禾隻在晚上見面韓冬夜一次,當時根本看不太清臉,所以這次才算他真正見到韓冬夜。
韓冬夜的眉毛很濃,長相剛毅帥氣,棱角分明,昨晚臉上傷口的位置,今天已經貼上了創口貼。
對方好像認出了他,又好像沒認出他,直接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等路禾又走出了兩步,卻突兀地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韓冬夜聽起來語氣并沒有昨天晚上好,不過還是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
“路老師,你要小心蘇冕。”
路禾回頭一看,韓冬夜已經邁着大步走遠了,就好像從沒停留過。
手機上不斷傳來震動的聲音,不過路禾沒有點開看,不用問也知道大多都是跟他詢問傳聞真假的。
無非兩種可能性,一個是原主做了,那他就隻能自認倒黴,還有一種可能是原主沒有做,那散播傳聞的人的做法,無異于揭開别人的傷疤,再拿出來鞭屍。
路禾最後把手指放在一個電話号碼上,最後打通了。
“小禾?這個點沒課嗎?”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聽起來有點意外。
“嗯。”路禾應了一聲後,突然道,“逼死學生......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那邊傳來哐當的響動,好像周鈴蘭不小心把東西打翻了,半天她才試探地開口:“你都不記得了?”
“小禾,既然忘了,那是好事,還是記不起來更好。”周鈴蘭顯然不太想說。
路禾微微垂眸,果然作為養母,對方不會對原主的事一無所知。
“我想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
紀明川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先是聽到了許多關于他和路禾的事,沒想到即使是兩個男人單獨出去,也會有人議論他們的關系。
果然他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造謠和聯想的能力。
“你們說紀明川知不知道這件事?”前面一間教室裡隐隐傳來了一些學生的談論聲。
“應該知道吧,他不是跟那個新老師關系挺好的,果然跟紀明川關系好的老師也是個狠角色。”
“你真以為是正常同事關系?那學校裡那麼多男老師,也沒看到紀明川開車送過誰,校長都不能讓紀明川當司機。”
紀明川心裡冷笑一聲,校長有專人司機,司機就是要做司機的工作,不然要來幹嘛。他又不是校長的司機,怎麼在這些學生口中他開車送校長就是理所應當。
“還以為他對誰都愛搭不理的呢,要我說也是看人下菜,說不定新老師剛好合了紀明川的胃口。”
他們說着說着,突然聽到了門口傳來兩聲極重的敲門聲,扭頭一看就發現紀明川就站在門口,幾個人頓時不敢出聲了。
紀明川沉着臉,譏諷道:“合了我的胃口,我的胃口什麼樣,你們要不要說給我聽聽?我還不知道學生私底下都對我那麼了解了......”
“你們可以在心裡好好想想,一會去教務處要怎麼說,我有足夠的時間給你們組織語言,可以讓你們慢慢說。”
“怎麼?現在沒話說了?剛剛不是還能說會道,現在個個都啞巴了?”
紀明川還想說什麼,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一條信息。
本來以為隻是一條工作信息,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
[路禾:紀主任,能不能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