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公館,阿瑞斯躺在沙發上,打算眯個幾分鐘養養神,但因為這件案子像是迷宮沒有出路離奇,他怎麼也睡不着,隻能閉上雙眼,開始從頭到尾地構思案件,然後思緒逐漸被疲倦打破,原本浮現在腦海裡正常的場景,演變成詭異的被害者的面孔,她塗抹紅豔的唇膏,張開嘴巴露出裡面的尖嘴獠牙,把他吞了進去。
阿瑞斯睜眼醒了,看眼時間,也不過眯了十分鐘,他開始脫衣洗澡,直到十五分鐘後,他開門迎到了希德勒斯。
兩人僅僅折騰了半小時,阿瑞斯疲倦的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幹脆躺在床上任君采撷的狀态,讓唐恩有些忍俊不禁:“溫格雷夫将軍的體力似乎不如從前了。”
看着上方希德勒斯不懷好意的表情,阿瑞斯嘴角微抽,伸手推開那張可惡的臉,人站起來整理襯衫,結果發現一排紐扣都被那家夥硬生生掰扯沒了:“……”這是上周新買的衣服。
他半開窗戶,氣得拿煙的動作都有些抖動:“你不是應該在明宮陪繁星嗎?”
“我的工作暫時結束了。”唐恩站在他身邊,眼睛盯着阿瑞斯的指腹捏住打火機開關,燃起的一點火苗,短暫照亮兩人深邃的眼眸,窗外寒冷的空氣漫進來,吹散了煙蒂裡緩慢焚燒的星火,煙霧缭繞在指間,阿瑞斯忽然後知後覺起來:“我在抽煙,你應該離我遠點,希德勒斯殿下。”
“很累嗎?”
“這倒不是。”阿瑞斯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移出些透氣空間,“案子有頭無尾,有些困惑。”他頓了頓,看向唐恩,嘴唇慢慢露出些笑意,“還好你來了,我可以轉移些注意力。”
唐恩伸手捏住他嘴邊的煙蒂,然後拿到自己嘴裡吸了一口,但他居然隻吸不吐,大概五秒後,煙霧從他嘴裡冒出來,然後被嗆着咳了兩聲。
阿瑞斯拿過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裡:“不會抽别試。”
“我隻是想試試什麼味道,你這麼喜歡。”
“我不喜歡。”
“那你能别抽嗎?”
“為什麼?”
“這種東西損耗身體,對自己有害的東西沒必要嘗試。”唐恩一向頭腦清醒,從始至終。
“你說得對。”阿瑞斯說。
“你可以和我梳理下案情進展,有些東西,旁人也許能看得更清楚。”唐恩平靜地說。
阿瑞斯點頭,向他闡述藝術博物館案件的從頭至尾,包括發現的線索和疑點。唐恩仔細聽完,緩慢開口:“M2J和雪毒這兩種微物質相融後的兩小時裡會對人産生緻幻反應,而被害者手裡的那束花也有些名頭。”
“怎麼了?”阿瑞斯問。
“人稱彼岸花,彼岸能有效延遲生死。當時那兩位警衛聽見的聲音和看見的假象,實際上應該是兇手解剖被害者的場面被他們直面撞上了。”
“而且即使被切割頭幹和四肢,被害者當時也還活着,所以能發出聲音。”阿瑞斯呢喃,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唐恩點頭:“如果那是彼岸花的話。”
阿瑞斯忽然豁然開朗起來,他笑着說:“但我沒想到這點,唐恩,你果然是個化學天才!謝謝!”阿瑞斯高興地抱住唐恩,然後去換了另一件長袖,拽起黑大衣迅速走到門口,想到什麼似的,轉身叮囑他,“我可能會很晚回來,你不用等我,唐恩,早些休息,我和克羅星去趟博物館。”
唐恩說:“好,你們注意安全。”
阿瑞斯離開後,房間頓時沉寂下來,唐恩隻能聽見風吹窗口的低喃聲,哈特叩門進來,詢問他:“希德勒斯殿下,我剛才看見溫格雷夫将軍拽着昏睡狀态的奈比牙部長離開了大公館,這是怎麼回事?”
“去查案子。”唐恩重新系好領帶,心情似乎不錯,然後他轉頭告訴哈特,“你知道嗎哈特,阿瑞斯他主動喊了我名字。”
“……這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希德勒斯殿下,想必你來這裡,溫格雷夫将軍很高興。”哈特說。
唐恩嗯聲,眼睛不經意地瞥向淩亂的床單,想起幾次與阿瑞斯翻滾纏綿的場景……等等,難道和他上床這種事阿瑞斯不高興嗎?為什麼兩人上床的時候阿瑞斯就沒喊過他的名字?憑什麼一個案件推離就讓他這麼高興?比上床還高興?
原本心情愉悅的希德勒斯殿下,一瞬間臉崩得徹底,哈特不禁感慨,人的情感真是千變萬化。
今晚博物館正好輪到約翰值班,阿瑞斯找他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坐在旁邊克羅星還沒清醒,睡眼惺忪地盯着桌底下地那幾瓶沒度的紅酒,嘴裡嘟囔:“為什麼偏偏晚上來。”
阿瑞斯最後問:“約翰先生每天值班都會喝酒?”
“不,偶爾喝偶爾喝,而且酒精含量幾乎是零,當飲料喝的,不耽誤工作。”
“别誤會,我隻想知道那晚喝酒了嗎?”
“喝了,是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