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漆從冬信館回來,讓崇雲宮的人給看見,沒過多久,厭就滿臉陰氣沉沉地從外面沖了回來。
他身後跟着黎容,一路上到遊阙樓七層,重重地推開門闖了進來,将戚明漆吓一跳。
冷靜下來後,戚明漆比劃着問發生了什麼事,厭沒理他,轉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黎容走了過來,讓戚明漆伸手出來診斷。
戚明漆更加糊塗了,他拿眼睛盯着厭,但男人今天很冷漠,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黎容仔仔細細地替戚明漆摸着脈,許久之後,才起身跟厭道:“無事,用不着擔心。”
等黎容離開後,戚明漆眼巴巴地望着厭,朝他走近了幾步,希望厭還跟平日裡一樣,隻要看見他出現,就會笑着朝他伸出手來,讓他進自己懷裡。
但厭一動不動的,眼神沉靜冷漠,看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讓戚明漆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厭就是這樣站在雪地裡,神色陰郁冷淡,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任何值得他在乎的事情。
戚明漆知道他在生氣,卻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隻得自己鼓足勇氣走上前,略有些顫抖的雙手伸出抱住他,低下頭親他绯紅的嘴唇。
厭還是很冷淡,半點反應沒有,不像以往,戚明漆隻要稍微親他一下,他會興奮到反過來将戚明漆親到唇舌發麻。戚明漆用舌尖試探着勾他唇縫,但找不到突破口,就跟厭封閉起來的心一樣,将他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
戚明漆有些失落,正要再努力一把,忽然被厭伸手拎着後頸拖開了。
戚明漆滿心惴惴不安,忽然聽見厭開口了:“褲子脫了,去床上趴着。”
這種要求……戚明漆瞬間臉漲得通紅,他絞着手指,指關節捏得發白,好一會兒沒動。
厭冷冷地笑了一聲,在這靜寂的屋内顯得十分突兀。
脫……就脫!戚明漆憤然起身。他想着自己跟一個神金計較什麼,就當他在哄人了。
真是莫名其妙!戚明漆火大地甩掉褲子,然後在床上趴了下來。
他剛一趴好,厭便起身走了過來。戚明漆感覺屁股涼飕飕,又沒辦法看見身後情形,隻得警惕地繃着身體,好像這樣就能阻止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似的。
很快的,戚明漆感覺到厭溫熱的手碰到了他,驚得他一個哆嗦,下意識就想躲,誰知下一刻,厭忽然擡起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扇了兩巴掌。
戚明漆驚呆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厭又重重打了兩下,他才回過神來,渾身的血幾乎都湧上頭頂,被羞恥心占據全部心神,立即劇烈地掙紮起來。
他那點掙紮力道在厭看來,就跟在床上耍賴似的翻滾,還想去捂住自己的屁股。厭用膝蓋壓住他的雙腿,單手就将他的雙手按在床面,于是戚明漆幾乎又無法動彈了。
戚明漆想起上一次厭打他屁股,還是兩人不怎麼熟悉的時候,那會兒打他不重,那番舉動的隐喻應該是想逗他。為什麼等到兩人都這麼熟悉了,甚至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厭反而對他手下不留情?
而且還不告訴他生氣的原因……真是莫名其妙!
他感覺到委屈,張着嘴無聲地流淚,不過由于趴着的姿勢,厭一時間也沒看見。
又過一會兒,戚明漆感覺到厭給他抹了什麼東西,大概是藥膏之類的東西。疼痛感還沒消去,酥麻的癢意又從尾椎骨浮起,戚明漆渾身都軟了,趴在被褥間,從喉嚨裡發出像是舒服又像是不舒服的嗚咽。
“爽到了?”厭聽見他的聲音變了調,手上加重幾分力道,“你看你爽得……話都不會說了。”
戚明漆愣了一下,眼淚流得更兇了。這個混蛋,又在欺負啞巴不會說話!
厭似乎終于發現戚明漆哭了,他停下動作,伸出另一隻手,在戚明漆臉上摸了摸,摸到一手的濕漉漉,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伸手将人抱了起來,語氣終于軟化下來:“就打了幾下屁股,怎麼哭成這樣?”
他不問還好,一問戚明漆反而越發覺得委屈,哭得更加厲害,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厭将人摟在懷裡,低頭親他臉上的淚。他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看見戚明漆哭,因為不會說話,每次哭起來都是無聲無息的,看着十分可憐。
除了在床上……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法控制自己,不把人弄哭。
戚明漆一邊哭,一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跑到書桌邊拿筆和紙寫:你憑什麼打我!你都不告訴我為什麼!
厭慢慢地走過來,在書桌旁邊坐下,将他帶進懷裡捂着:“因為你又偷偷跑回冬信館。”
戚明漆呆了呆,忽然想到一件事,厭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糾纏華也庭了。
自從他跟厭呆在一起後,厭仿佛就完全忽略掉了華也庭這麼一個人,更别說跟他發作什麼“戀愛腦”……戚明漆想,過去厭對華也庭的狂熱糾纏,到底是他行事古怪造成的誤會,還是因為自己代替華也庭,成為厭戀愛腦發作的對象?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厭對他表露的真情,隻是想知道,現在的厭對華也庭到底是什麼樣的态度。
戚明漆在紙上寫:怎麼了嘛?
“因為南質子那家夥……”厭心頭忽然一陣暴躁,抱怨的話差點脫口而出,所幸理智讓他将過分的字眼吞了回去,“南質子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家夥,我怕他傷害你!”
戚明漆愣了好一會兒,低頭又寫:他不會傷害我的。
厭冷冷地笑,話裡帶刺:“你又知道了。”
戚明漆想到自己穿進書裡來,一開始的目的,其實是想幫助男神的。
可後來被厭糾纏,被他吸引,甚至淪陷,原著小說劇情線讓他走得坑坑窪窪,可以說是史上最失敗穿書讀者……雖然目的是達成了,厭确實不再糾纏華也庭,但他好像對男神也沒做出什麼幫助。
但這也不能怪他,他努力過了,想跟華也庭交心,想成為他的助力,華也庭卻總是将他晾在一邊,用各種借口搪塞他,隻把一些無關緊要跑腿的事交給他,甚至在他學過用手語表達後,華也庭也從未跟他認認真真地“交談過”,因為華也庭看不懂他要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