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明“哎”了一聲，将扇子展開，自覺地跟上了沈祭，“這個洞本王已經轉了好幾圈了，除了你們剛剛掉線來的口，就再沒有其他出口了。”

裴夜泊嘲笑，“隻是轉，而不去找洞的破綻，難怪東城海人人都罵你廢物呢。”

“說得輕松。”封瑾明輕笑，“那你還不是被封印了。”

裴夜泊一頓，側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對。

不論是從傳聞還是眼前所見，封瑾明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能出現在混沌眼周圍，裴夜泊很是意外。但能躲過煙霧和賭場，絕不是一個廢物能做到的。

傳聞封瑾明沒有靈力，而裴夜泊身為魔族，對修士的靈力很敏感。他能感覺到封瑾明身邊環繞而被他刻意壓制的靈力。

沈祭腳步一停，對他們說，“這洞中雖有禁制，但深處隻是普通石洞。這裡像是單獨開鑿出的一堵牆，可以一劍劈開，你們退後。”

封瑾明略感輕松地用扇子搖了搖，聽話地走出了距離沈祭五米的位置。

“你被禁制壓着，強用靈力……”裴夜泊輕凝眸光，擔憂道，“會不會有反噬？”

沈祭将裴夜泊擋在身後，二話不說地拔出了斬霜雪。體内靈核頂撞着禁制，靈力在體内翻江倒海，四處亂撞。他将靈力彙聚在劍中，斬霜雪上浮着藍光，泛着寒氣，像一個人徒步走在雪山，冰霜撲面，刺骨地冷。

這一劍若是劈過去，整個洞怕是會塌！

沈祭以為來閑溯鎮處理混沌眼會很輕松，卻不承想這麼棘手。

他忍着靈核強行突破禁制的痛苦，手臂用力，斬霜雪将靈力化成無數冰刺，直直打在了那堵牆上。

一瞬間，好似地崩山搖，門猛然碎裂，炸出的石塊亂飛，帶着碎土撲面而來。

沈祭掌心靈力一聚，一片結界将他包圍，同樣也護住了裴夜泊。

他站在沈祭背後，一片雪花越過了沈祭的肩膀，緩緩地落在了裴夜泊手心。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寒冷，很暖，好似風雪過後的暖陽，籠罩整片雪山，充斥着冰雪消融過程中，獨有的溫情。

雪花融化在了他的手心。

“沈祭，你……”裴夜泊見沈祭回頭，慌忙錯開視線，“沒什麼。”

“走吧，”沈祭擡腳向前走去，“前面魔氣濃烈，混沌眼應該就在那裡。”

封瑾明拿扇子扇了幾下灰塵，笑眯眯地跟上了沈祭的步伐。

是一條密道。沈祭走過時，一道燭火驟然亮起，眼前長階由窄變寬，通向了一個巨門。

他們走在上面，走過的台階消失在身後，徹底斷了回去的路，隻能往前走。

沈祭摸着巨門，五指貼在門上，摸着上面的紋路。剛想用力推，巨門卻一震，自動向兩邊打開。

裡面光線四射，沈祭朝裡走去，用手擋着雙眼。

一陣暖風吹拂他的玄衣，腳下的石階變成了青綠的草地，軟軟的，厚厚的，令他站不穩身形。

沈祭将手放下，一片花瓣輕撫過他的側臉。遠處是一棵花樹，花瓣随風飄落滿地。

是一場花謝。

裴夜泊和封瑾明都不在他身邊了。沈祭狐疑地朝前走，直到看見花下跪着一個人。

那人穿着墨黑錦衣，長袍披在身後，僵着身體看着花樹直至凋零。

沈祭忽然想起裴夜泊說，眼前所見皆是幻境的話，握緊了斬霜雪，走到了那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