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裴夜泊在,她直接搶肯定不妥,但一會見到那老闆,她又拿不出那麼多錢,這燙手的山芋,簡直就是把她往絕境推啊!
“我也不愛湊熱鬧,要不……還你?”
涼非正想把镯子交給杜訣時,沒想到那镯子忽然擴大兩圈,直直向後套到了她的手腕上。涼非瞪大了眼睛,左手使勁拽了拽手腕上的镯子,發現根本取不下來。
這下好了,命懸一線。
涼非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心裡算着儲物戒裡面的家當能賣多少錢,嘴上道:“走吧,我就喜歡湊熱鬧。”
“……”
沈祭打坐在水潭中央,一朵散着金光的蓮花将他托起,隔絕在水面之上。他雙手擡直給樓易之渡着靈力,神識沖進樓易之的識海,直面他的心魔。
“——樓易之,成魔吧,和你師哥一起。”
“——不成魔,你怎麼敢妄想與他此生相守?”
“——你太天真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不可能有歸途的。”
沈祭眉間冒出汗,手臂抖了一下,繼續為樓易之驅化心魔。
“——我可以幫你啊,隻要你成魔,什麼都是你的。你可以牽着杜訣的手,你可以告訴他你的心意,與他沉淪情愛之事。明明你馬上就可以擁有這些,偏偏心生抗拒,你難道忘了你師哥看你的眼神了嗎?那雙眼睛裡有情,他對你有意,你不是單相思,隻要你入魔,你們就可以……同歸了。”
“——隻要你入魔……”
樓易之身體一抖,猛地睜開雙眼,捂着嘴咳出幾口血來。他撐着蓮花穩住身體,大口喘着氣,側頭見沈祭收回手,睜眼看着他。
“……多謝。”樓易之用手擦了一下唇邊的血,垂下的眼眸傷情翻湧,急切說,“沈祭,你還有其他辦法嗎?師哥他不能入魔,真的不能。入魔不是他的原本意願,那不是他。”
“那你告訴我,當年青武宗到底發生了什麼?”沈祭看着他,将心裡的疑惑全部問出,“為什麼青武宗一夜之間被血洗,連外門弟子都沒放過,但你們二人卻毫發無傷?為什麼……杜訣一個厭惡魔族的人,會選擇入魔?……你的道心明明很穩,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心魔?”
樓易之張着嘴,面對沈祭的字字句句,他一句話也解釋不出。
當年青武宗的事情隻有樓易之知道全部,他一直在替杜訣隐瞞,現在沈祭看出了端倪,他就像無處遁形一般,再多的隐瞞到最後都是無用功。
“第一次,你為了阻止杜訣入魔,用禁術獻祭雙耳于神,洗淨了他身上的魔氣。”沈祭雙手搭在雙膝上,調息着體内靈氣,平靜說,“現在他又要入魔,這次你又要獻祭你的什麼?”
“不管是什麼,師哥他絕對不能入魔。”樓易之久久低着頭,不敢直視沈祭的雙眼,手緊緊攥着衣服,指尖發白。
“他之前說過,為蒼生興,不悔大道。他隻是……”
心中有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