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來歸輕聲道:“謝謝。”
既然他這麼說,那晏來歸不去便不去了,反正本來就沒有進去的必要,不如跟着他們在外層養老算了。
方才惹了松鼠的隊員偷偷摸摸地出現在了晏來歸的身後,往晏來歸手心裡塞了一串靈果。
晏來歸怔了一下,用眼神詢問:“?”
隊員指指己被啃得破破爛爛的褲腳,又指指蜷成球的小松鼠,努力用表情請求晏來歸幫忙哄哄。
他用口型比劃道:“甜的。真的。”
晏來歸想起他做過的壞事,先擦了擦靈果的表皮,自己咬了一小口,入口清甜,這才戳戳小松鼠,把它戳得探出頭來,然後把靈果塞到它的小爪子裡面。
小松鼠對晏來歸很信任,抱過來咔嚓咔嚓三兩下就吃完了,果肉的清甜很好地緩解方才酸得掉牙的感覺,它開心地蹭了蹭晏來歸的臉頰,轉頭看見罪魁禍首盯着自己,瞬間變臉兇惡地朝他呲牙。
晏來歸失笑:“是他給的,為了哄你。”
小松鼠不朝他呲牙了,但還是用尾巴緊緊卷住晏來歸,不肯給罪魁禍首好臉色。
晏來歸摸了摸小松鼠,被小松鼠抱着手指用腦袋使勁蹭,他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就走吧,不進去了。”
去外圍看看有沒有能撿漏的,總不能真的片甲不留,他手裡能把多出來的56積分送出去,看看能不能補夠一個保底。
就在這時,晏來歸肩上的小松鼠不知為何,忽地炸了毛,朝着秘境深處發出了一聲警告般的低吼,纏着晏來歸的蓬松大尾巴收緊,尾巴尖在微微發抖。
這次不等晏來歸為小松鼠發聲,蕭離就狠狠按上了之前拿酸靈果逗小松鼠的隊員,不爽道:“老逮着人家小妖欺負幹什麼?等會被人家套麻袋揍一頓就老實了,到時候别怪我們沒有撈你。”
莊言茫茫然接了個天降大鍋,頓時大呼冤枉:“隊長,我沒有啊隊長!”
他幹什麼了他!
晏來歸本來沒有怎麼在意,直到他餘光瞥見了秘境深處的陰暗邊緣,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蠕動了一下,再仔細看時,那異動卻徹底消失了,山是山,樹是樹,沒有任何不對,讓人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晏來歸心下驟然一沉。
若非小松鼠對着秘境深處炸毛警告吼叫,晏來歸的眼神也不會往裡面看,更别說發現什麼異樣。
那潛藏在黑暗之中的,宛如擁有生命和靈智般緩緩蠕動的濃墨色,必定是魇魔。
他和魇魔打交道雖然沒有幾年,但也絕對不可能看錯。
蕭離也覺得奇怪,他探頭往秘境裡面看了半天,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以為是莊言故意裝神弄鬼轉移注意力,畢竟這種事情莊言沒少幹過,因而蕭離轉頭又踹了他一腳,不客氣道:“别老欺負人家一隻小松鼠,敢做不敢當,你算什麼男人。”
無辜遭此飛來橫禍的莊言:“……”
此時幾乎所有參加試煉大會的弟子都集中在了裡面,隻有蕭離小隊和晏來歸還在外面逡巡聊天,晏來歸把肩上松鼠輕輕抱下來,放進蕭離懷裡,語速飛快道:“帶着它回一層,不要靠近這裡。”
蕭離手忙腳亂接住溫熱的松鼠球,有些懵,“不是,你要幹嘛去啊?”
晏來歸頭也不回,一頭紮進了秘境深處:“我有事進去一趟,别進來,等我出來再找你們接松鼠。”
“诶?!”
小隊成員面面相觑,似乎是沒有想到方才還要跟他們一起回去一二層養老的晏來歸,突然莫名其妙地就要闖進第三層了。
蕭離皺着眉頭,把焦急吱吱的松鼠塞給莊言,道:“帶其他人回第一層,看好人家的松鼠,别給人欺負哭了。”
莊言真恨自己手賤,現在是有口也難辯了:“我真是……我再也不欺負松鼠了行嗎,我後面真沒再逗它了,真的!”
然而蕭離也顧不上和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了,也跟着晏來歸的身影進了第三層的入口。
其他隊員也有些搞不清狀态,茫然看着莊言,道:“不是,這不能吧,咱隊長不會真靠賣慘給人坑進去賺積分了吧?這麼危險,人家一個練氣期的小弟子,進去不得給那些妖獸撕了啊?”
莊言把扒着他手背啃的松鼠球放在樹上,叮囑道:“小祖宗,你自己回去行嗎,裡面太危險,别跟過來了啊,不然到時候人家要找我們要松鼠,我們交不出來就遭了。”
小松鼠還記恨着他呢,朝他惡狠狠兇了一下,接着鑽進了秘境第三層。
莊言:“……”
一個個的,全是冤家。
他歎了一口氣,道:“那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抛下隊長和人家不管啊,你們先回去吧,進來也是送菜。”
其他成員啧道:“你不也是一盤能打的菜罷了,也沒好到哪去。”
先進去把人撈出來再說吧,就算遇到危險,他們幾個挨個送菜,好歹也能給晏來歸留點逃跑的機會,總不能真讓人家進來賣命,他們幾個還在外面幹長嘴等着吃啊。
再說了,外面這麼多長老看着呢,晏來歸還是殊靈劍尊的座下首徒,人師尊在外面盯着,規則允許範圍之内,在參加試煉弟子受到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主持長老們是可以出手的,所以就算進去了,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因而剩下的弟子們收拾收拾,咬咬牙,也跟着一起進去了。
……
晏來歸本來沒想進來的,這下真是不得不進來了。
他一邊往裡走,思緒飛快運轉。
方才那一幕,外面觀察着全場的玄天宗長老們有沒有看見?
其他進入秘境深處的弟子們呢?
這裡是玄天宗下開放多年用于弟子試煉的秘境,裡裡外外什麼情況早就被玄天宗派人給摸了個幹幹淨淨,什麼是禁入區什麼是活動區都提前給了标注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