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凜見狀放下筷子。
祝蔚煊:“将軍不必管朕,且自便。”
趙馳凜:“臣也吃飽了。”
祝蔚煊也不願和他多待,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摘他的腦袋,“将軍一路舟車勞頓也乏了,孫福有,你叫人帶将軍去歇息。”
趙馳凜起身微微躬身抱拳:“謝陛下招待,那臣先告退。”
祝蔚煊:“嗯。”
席間,趙馳凜絲毫沒有可指摘之處,即便是有,今日他也不能動他。
祝蔚煊再次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随着将軍那挺拔穩重的背影移動着。
孫福有安排好宮人後回來,見陛下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
“陛下。”
祝蔚煊回神睨向他:“英姿飒爽?”
孫福有反應過來陛下這是在秋後算賬,又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讨笑道:“瞧奴才這張嘴,奴才多嘴。”
祝蔚煊冷哼。
孫福有笑道:“奴才這不是一直都聽說将軍模樣周正,今日一瞧果然是一表人才。”
祝蔚煊一記眼刀掃了過去。
孫福有不解,他哪裡又說錯了?這隻要眼神好好的,都能看出将軍确實英武不凡,相貌俊朗啊。
就聽到陛下說道:“朕看你是眼神不好。”
不過是個道貌岸然,表裡不一之人,騙得了别人,可騙不了他。
孫福有:“……”
好在如今不是在夢中,他是君,對方是臣,若是他再膽敢以下犯上。
孫福有聽到陛下好像又在冷笑,鬥膽詢問:“陛下,将軍可是惹惱您了?”
祝蔚煊重申:“将軍是功臣。”
不等孫福有開口,又道:“淨無呢?宣他過來。”
孫福有都忘了還有這事,“奴才這就去。”
孫公公親自過去的,看到淨無法師竟然還有心情用膳,“哎呦,陛下叫您過去呢。”
淨無也吃的差不多了,聞言放下筷子,起身随他一起。
畢竟法師德高望重,陛下要真摘了他的腦袋,肯定會惹來非議,孫福有看似提醒淨無,實際上也是為了陛下着想:“将軍回京了,剛面過聖。”
“不過陛下的命令,旁人是無法阻止的,老奴看您還是趕緊想想辦法,也别指望将軍能替您求情了。”
将軍自個都惹惱陛下了,不過這話孫福有斷不會往外說。
孫公公憂心忡忡,可淨無聽了他這話,卻笑了起來。
哎呦,這可當真是隻急他一個太監。
淨無意味不明道:“将軍回來就好。”
孫福有還隻當他是打着将軍能為之求情的念頭,心裡歎氣。
祝蔚煊還在涼亭坐着,石桌上的酒菜已經被撤掉,換上茶水點心,陛下正漫不經心地喂湖中的魚兒吃食。
“臣參見陛下。”
祝蔚煊沒轉身,背對着淨無,“孫福有,帶宮人都退下。”
孫福有:“是。”
等亭中隻剩祝蔚煊和淨無之後,陛下将手中的魚食全部撒在湖中,然後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這才慢慢轉過身。
祝蔚煊坐到凳子上,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來是朕小瞧了你。”
淨無裝作聽不懂:“臣愚鈍。”
祝蔚煊輕輕吹了一下茶,“你精着呢,你故意向孫福有提一嘴将軍,你知他會将這話禀告給朕,旁人不知何意,你心裡清楚的很。”
淨無死不承認:“臣實在聽不懂陛下所言,臣提将軍隻因着從前與将軍相識一場,想讓将軍替臣求情罷了。”
祝蔚煊自然不信,也不與他打啞謎了,“夢中的事,你知道多少?”
淨無:“陛下明鑒,臣不敢欺瞞陛下,臣也是今日才算出陛下夢裡的alpha是将軍,除此之外,臣真的一無所知!”
祝蔚煊臉色挂不住了。
這還叫一無所知,既知發.情期,又知他二人,會猜不到他們在夢中做什麼嗎?
“将軍于國有功,朕暫時先不懲治他,你破不了夢,毫無用處,君無戲言。”
淨無忙道:“将軍回來了,陛下今晚不會再做夢了!”
祝蔚煊沒注意到他隻說了今晚,“先留下你的腦袋,待明日再做清算。”
淨無:“謝陛下。”
“退下吧。”
淨無剛起身,就聽到陛下說道:“夢中之事若是敢洩露出去——”
淨無立即說道:“夢裡何事,臣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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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凜被宮人領着去歇息,途徑陛下每日練劍之地,遠遠就看到被紮成刺猬的靶子,也沒當做一回事。
恰好一陣風吹過,而趙馳凜有一雙能在黑夜中狩獵的眸子,視力極好地将那張紙上的畫看的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