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月帶着肖燈渠去坐電梯,她的宿舍在三樓。平時她不愛坐電梯,因為不大喜歡那種失重的感覺。
在此之前,施明月以為肖燈渠會一直待在别墅裡不出來,像《格林童話》裡的長發公主那樣住在高樓裡,而貧窮的施明月得抓着公主的長發,一步一步艱難的向上爬才能見到公主的真容。
施明月推開宿舍門,她的床鋪緊貼着牆角。
這會兒,肖燈渠的探索欲達到了巅峰,什麼都要看一眼。
書桌整理得井井有條,鋼筆壓着簽了名字的合同,上面整齊地擺放着一排她的專業書籍,書堆的末尾還夾着幾本高中生物、數學的必修課本。
“我可以碰嗎,老師?”
施明月點頭後,肖燈渠手指落在書本上輕輕敲打着,嘴角上揚的弧度滿是喜悅。
書桌上還擺放着一個小巧的收納盒,裡面裝着施明月的頭繩、幾張便利貼,以及幾隻可愛的玩偶狗。
肖燈渠拿起其中一隻小狗玩偶,施明月将電腦放在桌上,不時地瞥向肖燈渠,生怕她會問起什麼。
肖燈渠隻是看了看放回去擡頭望向床鋪。床鋪略顯淩亂,施明月原本打算睡個午覺就沒收拾。
肖燈渠指着床鋪說:“我想上去看看。”
施明月故意裝作沒聽見,但肖燈渠堅持道:“我可以先洗個澡再上去。”
“沒關系,你直接上去吧。”施明月回答道。
兩人站得很近,施明月能清晰地聞到肖燈渠身上散發出的香氣,混合了牛奶醇香與淡淡花香。很獨特味道。
肖燈渠還是去旁邊的小陽台洗手,簡單地沖洗了雙腳,然後抓着架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鋪。施明月努力克制住想要伸手去扶她的沖動。
肖燈渠坐在床上低頭望着施明月,那雙淺色的眸子在失去光線照耀後變得深邃如黑曜石。兩人高度不一,肖燈渠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小狗挂件從哪裡來的?”肖燈渠問她。
施明月貧窮,她不會主動購買毫無作用且價格不菲的小挂件,她說:“我過生日,我妹妹送給我的。”
“哦,那老師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呢?”肖燈渠追問道。
“八月三十。”施明月說。
那天正是有史以來最難得一見的大月亮。
“哦。”肖燈渠點了點頭,顯然是記住了這個日子。
她再次看向施明月,等待着她的下文,但施明月卻并沒有繼續說話。肖燈渠側過身摸摸着施明月床上的小毯子說:“老師,我可以在這裡睡覺嗎?”
施明月說:“你家司機不是還在外面等着你嗎?”
肖燈渠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小毯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她再轉身看着施明月,施明月故意錯開她的視線,總覺得肖燈渠接下來可能會問:“那我晚上可以在這裡睡嗎?”
肖燈渠開口說的卻是:“老師,我覺得你有點讨厭……”
施明月心中一震,随即肖燈渠又慢悠悠地補全了後面的話,“……我。”
施明月氣都沒順,她仰着頭看肖燈渠,宿舍高度有限,人隻能勉強的坐起來,肖燈渠個子也不矮,拘束的坐在裡面嘟着個嘴,好像在受什麼窩囊氣。
施明月無奈地說:“我沒有讨厭你,你下來吧,上面坐着應該不舒服。”
肖燈渠依舊盯着她,老師的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
肖燈渠慢吞吞順着架子爬下來,腳踩着濕了的人字拖,施明月去拿紙巾幫她擦鞋子,再擡起身,肖燈渠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唇間噙着笑,“老師……”
施明月身體僵硬,肖燈渠說:“我送你的香水口紅呢,為什麼桌子上沒有我的東西,是不是扔掉了。”
“我收起來了。”施明月偏頭,抓着紙巾躲她的視線,随便找理由躲她,“我去洗手間。”
肖燈渠輕聲細語地說:“我要在這裡親你。”
施明月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
“為什麼呀,在我家裡不行,在這裡也不行,那哪裡可以呀。”肖燈渠不滿的哼,言語之間好像她退讓了很多,委屈的不得了。
“就是、就是不行……”
“那去我家裡再親也一樣,老師穿襯衫的樣子,也超級漂亮。”肖燈渠身體往前探,勾着她脖子的手指輕輕拍打,輕的像在彈鋼琴,重的時候又像在拍浪花。她态度悠悠然,卻給足了壓迫力。
“我做了很多攻略噢。”
“而且都怪老師,我本來不想親的,隻想睡覺的,老師不讓我睡覺。”
如果非要二選一……施明月狠心閉上了眸子。
肖燈渠伸出舌尖舔了她的唇角,濕而癢。說是隻親唇角,偏她的舌有往唇角鑽的趨勢,一下又一下的挑動她的唇角。
那一塊皮膚很癢很麻,施明月很難受的想去抓,手指攥緊了,她唇抿得緊,肖燈渠越發想嘗嘗裡面的味道,她已經碰到那扇欲望的門,現在欲渴難耐、迫不及待,她越來越喜歡,軟軟的,總想要更多,親到最濕漉漉的狀态,還要老師也這樣配合她。
施明月到了極限推開她,再錯開臉,阻止肖燈渠繼續靠近。喉嚨不知覺一咽,好像把一種昂貴的牛乳一并吞下了,施明月手本能地去擦唇角。
肖燈渠盯着她,說:“老師你聽,有人來了。”
施明月瞬間緊繃,一口氣在喉嚨裡不知道是吐還是咽下,唇角的癢意未能被全部擦掉。
敲門聲響起,咚咚地落在施明月耳朵裡。肖燈渠粉色如貓兒般的舌頭舔了舔唇角,無聲地說:甜甜的呢。
她視線越過施明月的背,落在後方輕聲問:“這個時候是誰啊。”
施明月更不知道,腦子比較亂,也許是室友,也許是程今。
唇角的熱意蔓延至全身,手機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她逃到陽台拿出來看。
程今:【怎麼了?】
施明月再看時間,已經讓程今等了四十分鐘。她轉了個方向,手背揉搓着唇角,很快手背也沾染上了莫名的濕潤。她把手機塞回兜裡,旋開水龍頭沖洗手背,還想洗洗唇,她用力一咬牙,低着頭假裝洗臉,同時暗暗含了一口清水,試圖沖淡唇齒間殘留的淡淡甜奶香。
肖燈渠就歪着頭看她,不擦也不收拾,她唇上濕漉漉的,在暗室裡閃爍着奇異而暧昧的水光,好像被強吻的是她一樣。她雙手反撐住桌子,輕輕地點頭,偷完腥後惬意得不得了。
果然,在這裡親最好,這樣以後老師在宿舍,在她不在的地方也能想到她。隻是,最好兩個人摟着在老師的床鋪上親。
這樣……老師睡夢裡都會有她。
老師,真好親。
能進去就好了。
施明月把嘴裡的水吐掉,聽着外面的人徐徐慢慢地說:“老師,這是我的初吻哦。”
施明月心裡說:不算。
幾分鐘後,程今在宿舍樓大廳看到了施明月,程今對着她露出了個笑,而施明月表情淡淡,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之後,她身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肖燈渠對她挑了下眉,程今驚訝了。
程今立即看向施明月詢問她怎麼回事。
盡管出來照過鏡子,施明月依舊覺得自己唇上的痕迹過于明顯,且在對上程今——她有着說不出的心虛。
而有關程今在那天樹下留下困擾她許久、一觸即離的輕吻,被一股更為熾熱且深刻、帶着刺痛感的舔舐徹底覆蓋。
施明月悄然移開視線,程今猜測是肖燈渠自己找過來的,正欲說些什麼,肖燈渠主動跟她打招呼,“程今表姐。”
程今點頭,問:“你怎麼在這兒?”
“給老師送電腦,她的電腦落我那裡了。”
程今眼眸微垂,方才施明月還跟她說是因為做畢設沒回她信息……
肖燈渠往前走了一步,她用拜托的語氣說:“表姐,你們要去吃東西嗎,能帶我一起吃嗎?”
程今肯定不想帶她去,她先嘗試拒絕,“我和明月要談畢設,可能比較枯燥。”
肖燈渠說:“我以後也讀工科。”
施明月瞥向她,不當醫生了?
程今說:“那……可能飯菜不合你胃口。”
“我不挑嘴,很乖的。”肖燈渠往程今身邊靠,“我都答應你了,把老師照顧得這麼好,你都不請我吃飯啊。”
程今察覺到施明月正驚愕地看向自己,也隻能淡定的點頭。肖燈渠的粉色保時捷還停在門口,司機恭敬地為她們拉開車門。
程今先上車,肖燈渠坐在中間,施明月最後上車掩上車門,她是第一次坐這種豪車,緊張地系上了安全帶。
肖燈渠說:“我還是第一次跟人出去吃飯呢。”她表現得很興奮,禮貌地跟程今說:“謝謝表姐。”
時隔多年,程今也是第一次和肖燈渠這麼近距離接觸,她同樣禮貌地回:“不用謝,你要是想吃以後多認識一些朋友,跟她們多出去玩。”
施明月全程沒說話,手搭在膝蓋上,唇角的熱度似乎還在,她腦子暈暈乎乎的,身體一直冒熱汗。
“嗯。”肖燈渠點點頭,突然她擡起胳膊,很不經意地蹭到了施明月的手臂,施明月全身都敏感了起來。肖燈渠側着身體認真看向程今,說:“表姐,你送老師的小狗挂件也能給我一隻嗎,好喜歡哦,真的超可愛,我超級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