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擡手示意了一下面前這不名一文的攤位,笑道:“這樣的生意?”
“生意大小,不在我,在您。”稍微向梁錦國方向側了側身,她壓低聲音道:“梁總,半個月以後,南邊那塊地皮的競标,我猜您你的标價是……”她報了一個數字。
梁錦國猛然轉頭看她,礦泉水瓶子瞬間被捏出嚓嚓響聲。
秦擎退回來,好整以暇:“不用想我怎麼知道的,我還知道您這個價格您會赢。我要談的生意是,我可以讓您支付更低價格赢得這次競标。作為交換,您支付我傭金,不多,省下來的10%即可。”
看,迷茫的顧客給她送買房錢來了!
走算命這條路真是沒走錯,要是能幹成這票,她離自己的小目标豈不又進一大步!
梁錦國第一反應是,身邊團隊有内鬼。
不待他在心中将人都排一圈……秦擎開口:“别想了,我不是從你身邊的渠道知道的。”
“不是從我這裡知道的,那你還能從哪裡知道我的事情?你這不是自相矛盾。”梁錦國笑出了聲。
秦擎偏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攤位招牌上示意。
梁錦國指着那張紙:“就憑這?”
“就憑這!”秦擎老神在在。
梁錦國漸漸笑不出來,對方直接報出标書價格,他把這看做一種挑釁。盡管說着幫他壓價的話,可誰知道是存的什麼心思。他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麼玄術,要說能測算吉兇得失他勉強能信。憑空靠算能算出标書價格具體數字……騙鬼呢!
面上不顯,心中已是千轉百回。
如果這是一個局,那定是連環計。南邊那塊地是很重要,但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至于下這麼大血本麼先翻出二十年前的舊事把他引過來,再說這麼一段似是而非的話。
如果是他做局,知道對方這麼大一件秘事,他一定能利用到極緻當做殺手锏用,挑撥父子關系都是輕的。而不是這麼在一塊随便的地皮競标上就用掉。
從結果上看,父子關系更好了,之前由于梁見心有芥蒂而産生的裂痕消弭于無形。
要是讓梁錦國選,要地皮還是要兒子,他肯定選兒子毋庸置疑。
所以,還是那句話。
如果是局,對方為什麼要做一個明顯漏洞白出,不,應該說是全是漏洞的局,他梁錦國看起來像傻的嗎。
對方知道他的标書價格,藏着掖着在競标會上以一塊錢的價格壓他一籌赢得競标不香嗎?還跑來告訴他,還是用二十年前的事引他來。
是打着讓他出低一點的價格以壓低整體價格節約成本的主意?不說競标會上對手衆多對方怎麼能把控住其他人的價格,再說這讓這小姑娘來說說幫他壓價他就真能信照做嗎?
如果對方真有能力滲透到他身邊,挖出如此多的秘事,幹點什麼不可以,偏偏就隻做這些輕飄飄的還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或許也沒那麼複雜,眼前這小姑娘告訴他标書價格可能單純隻是和背後的人鬧掰了,所以想從他這裡撈一筆?
也不對,說不通。
還是說前面這些都隻是障眼法,真正的後招在其他地方?
屁啊!他現在已經懷疑提防住,對方還怎麼出招!
不!合!邏!輯!
推敲不動了,他不怕步步巧思的精妙布局,就提防這種毫無頭緒……不,是頭緒太多。
這一定是一個陰謀,但這個陰謀像一團破抹布。
秦擎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梁錦國陷入頭腦風暴,而且是風暴到要把腦子炸掉的程度。
隻有被他捏得逐漸變形的礦泉水瓶,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許焦灼。
木木盯着水瓶,視線随着水瓶動而移動。
像是想挑個時機下嘴,趁其不備搶回來一樣。
秦擎:“……”
她隻好拉着狗脖子上的項圈不放手。
惹得梁錦國思考之時都不時看向木木這邊。
秦擎決定說點什麼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梁總舉棋不定,可以理解。不過還是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是,可怕的能力。不論是怎麼‘算’出來的,那小姐你可算是奇貨可居,能成為許多人的座上賓。”梁錦國道。
這是試探。
秦擎:“梁總你錯了,不論我是怎麼算出來的,我能算出來是一回事,但能不能說出來是另一回事。這次告知于你是因為梁總您本來就會赢,我出手不過是讓您赢得更漂亮一些而已,并不影響結果,也不算擾亂市場。要是其他情況,我是不會開口的。”
不是,她開口的原因,是不想和他打太極解釋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家庭舊事,解釋不清楚,他也不能信。所以才貼臉開個大的。
這不,瞬間把人給搞成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