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初冬的冷風,小攤的苕皮很快開始烤制。
白書劍注意到餘弦其實穿着很單薄,隻穿了保安服,披了一層外套,可以被稱作精緻的長相被凍得有些缺了血色,但他自己似乎并不在意,隻是出神地盯着烤苕皮的攤子,有些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再看向現在轉移到自己手裡的這本惡魔之書。
如果說隻是他一個人來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在暗處藏着一些他配備的安保,但都沒有出現在餘弦的面前。
惡魔之書很沉,相當厚實,緊緊閉合着,僅僅是握在手上就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滲透入脊柱的寒意,而戰栗和恐懼很快接踵而至。
這種感覺讓他幾乎不需要驗貨,就幾乎立刻清楚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惡魔之書。
這就是靈異産物最顯著的特點,它會直接與“恐懼”挂鈎。
但……
白書劍将視線轉向餘弦,愣了一下。
餘弦的眼神亮閃閃的,絲毫沒有剛剛的淡漠和倦懶,像是突然看到了可愛的小貓小狗,或其實他自己的眼神就像可愛的小貓小狗。
一個漂亮的人擁有這樣的神情時總是格外地吸引人的視線,這幾乎是刻在人類基因裡的本能。
下一秒,餘弦接過被紙包包裹好的苕皮,白書劍才反應過來,餘弦剛剛那麼開心是因為苕皮熟了。
餘弦把辣的那一份苕皮遞給了白書劍。
熱騰騰的攤子前,一個熱騰騰的、漂亮的年輕人。
白書劍一時沒有接,在餘弦開始疑惑地注視對方的時候,白書劍才接過餘弦手中的苕皮,溫熱到有些稍燙的觸感通過薄薄的紙面傳遞。
白書劍笑着說了一聲:“謝謝。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我轉給你。”
“不用了。”餘弦有點疑惑地看了白書劍一眼,這人剛剛才給他到手了一百五十萬元,還要再給他轉一份苕皮的錢?
真是奇怪。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白書劍是一個尤其英俊的男人。劍眉星目,身材高挑,由厚實而有質感的風衣下撐起的身材來看,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絕對不吝啬在健身房消耗時間。
但他是做什麼的來着?
“……哼。”
聽到白書劍的輕笑,餘弦才反應過來自己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了。
但白書劍的笑容并沒有帶輕蔑,更像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輕微氣音。
餘弦咳了咳,催促白書劍:“你先吃苕皮,涼了就不好吃了。”
然後自己自己啃起苕皮。
烤得略脆的外殼下是柔韌厚實的内裡,被烤熟的苕皮有獨特的香氣和口感,咬到深處,裹着的蔥花和折耳根讓苕皮的層次更豐富。好吃不貴的極品。
白書劍也煞有介事地跟着餘弦吃起了苕皮,啃了幾口之後,他才對餘弦剛剛的疑問做出回答:“我是薩朗波集團的董事長,白書劍。”
他記得自己給過餘弦明信片,對方大概是連同他的存在一起忘得很幹淨。
餘弦:“哦……”
他在報紙上看過,薩朗波集團的大樓就在這座城市的市中心,一百八十層,極高。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印象。
他對這些公司啊集團啊的沒什麼概念,但一百五十萬對他自己已經不算個小數目了。其他事情,他一概并不關心。
“我們是同一個小區,就一起回去吧。”白書劍始終保持着溫和有禮。
餘弦擡頭看了看确實在那個方向的薩朗波大廈,點點頭:“行。”
“你在兼職做計算機?”
“當保安。”
“……”
白書劍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滞,他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的餘弦,開口:“……我似乎記得,兩年前的全國計算機特等獎,你是裡面最年輕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