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人們會格外委屈,但餘弦也很委屈,他覺得他們的接吻太着急了,總是急于得到他的一切,如果餘弦不願意給,他們就鬧,就指控他不愛他們——确實也不愛。他們的指控沒有錯。但當這個指控是為了得到他的愛的時候,餘弦就又縮進了自己的殼裡。
他不需要他們的愛。
但段永晝不一樣,段永晝給了他許多許多,然後像個虔誠的信徒那樣隻求餘弦看看他,吻吻他。段永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全然是奉獻的,給了餘弦可能喜歡的一切,卻不要求任何回報。即使對其他人來說頗有壓迫感,也不會讓餘弦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适。
更是令行禁止。
這一點和人魚實在是很像。
餘弦似乎真的不反感人魚的吻,這樣的吻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都有些恍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微微張唇,任由這個吻蔓延到每一寸,任由柔韌的觸感一點點地舐。人魚的吻很幹淨,帶着淡淡的腥甜,血的味道。
他喜歡這種味道,也喜歡人魚的吻。
因為身高差,餘弦仰着頭,被體型巨大的人魚摟在懷裡,睫毛顫動着,神色很乖。
安靜得足以讓人忽視他身上一切的不正常。
他修長而白的手指攀附着人魚結實的脊背,那裡的肌肉即使不發力也堅硬如山巒,除非人魚刻意放松,否則難以用力往下壓到變形。
讓人總忍不住好奇,這個怪物身上究竟還有沒有柔軟的地方?
如果有,是那顆為餘弦而跳動的心髒,還是其他地方?
至少餘弦開始好奇了。他的手在人魚堅實寬闊的脊背上摩挲了兩下,不知輕重地在上面留下幾道劃痕,像個好奇寶寶在梳理自己毛絨玩具的毛發,隻是這個好奇寶寶對這個世界的感知能力實在遲鈍,極易無意識地造成傷害。
“啾……嗚。”
粘稠的吻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内顯得格外暧昧,人魚深邃的瞳仁裡隻有餘弦,它在标記着自己對餘弦的占有。淡淡的血腥氣息潤濕了唇瓣,細微的摩擦和水聲在一個本應該隻顯得可怖瘆人的空間内格外清晰。
人魚毫無保留地接納了餘弦這些細微的傷害。換作其他存在,甚至隻是人類,它可能都沒有那麼寬容,而隻會把對方轉瞬間撕碎,更不可能容許任何存在給它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但餘弦可以。
直到這個吻結束,人魚斬殺怪物的積分獎勵提示音才結束。
餘弦摸了摸人魚的頭,湊上去,蹭了蹭它的臉,開口:“我們去找這個空間的規則。”
其他玩家如果想離開這裡,需要遵守遊戲規則。
而他如果想離開這裡,需要找出遊戲規則。
他是誰?不重要。
因為一切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