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六面體,就是上面是透明的,下面是透明的,左邊是透明的,右邊是透明的……
好吧,這是廢話。
金屬鑲邊,鐵鍊懸挂,剛剛被關起來的人踩在裡面,拼命地想要攀爬出去。
三層高的鬥獸場圍台座位上,機器人亮着電子屏幕,臉上由滑稽恢複成了諸多表情,有呆滞,有沉重,有喜悅,有疑惑。
但都不約而同地注視着人類們。
簡直倒反天罡。
肖愁這個時候開口了:“你要準備救人嗎?”
她指了指玻璃六面體上面巨大的鐵球,這些鐵球就像派對上旋轉着會發出迪廳裡的光的那種閃亮的多面體玩意兒,誰也不知道裡面裝着什麼。
餘弦問:“現在嗎?”
“球裡的東西掉下去,玻璃關上之後,可能就沒法救了。那麼問題來了,你會讓三個貪婪的、拿走了最多金币的人活下去嗎?”
“他們沒有罵過我吧?”
“好問題,應該沒有。”
“那就去救。”
“他們罵了你你就不去救了?”
“這說不準。”
兩個人跟說單口相聲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其實已經行動起來。
餘弦扶着電梯上了三樓。
三四五層,或許沒有人注意到,但每個玻璃罩子周邊連接着的鐵鍊其實都分别通向不同的樓層。
而餘弦和肖愁要做的,就是找到鐵鍊所在的位置,至少要把這個大玻璃塊子搞翻。
當然,這事兒不僅他倆做。肖愁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幾個人,據她所說這幾個人也都是1,至少短暫的身份認同感會脆弱地讓他們暫時合作一下——肖愁也沒提每個人她都送了一萬積分。
利益才是身份認同的驅動力。
“嘩——”
第一個金屬球分裂成兩半,裡面的内容物像雪一樣白花花地灑落下來。處在玻璃容器内的人先是愣住,随即暴露在外的肌膚接觸到這白絨絨、軟綿綿的雪白存在,就開始尖叫起來。
他更拼命地掙紮,想要逃出去,但身上逐漸沾滿了密集的這種白色的絮狀物。
立刻就有人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棉花一樣的東西,而是玻璃纖維。
這個時候,餘弦找到第一根鐵鍊,它連接在其中一個小機器人身上。
餘弦:“給我。”
小機器人不給,握着。
餘弦擡頭看到對面的肖愁,顯然也找到了一根鐵鍊,小機器人也不給,肖愁扇了人一巴掌,小機器人臉上的電子屏顯示出苦苦的表情,委屈地把鐵鍊子解開,遞給了肖愁。
肖愁一下就把鐵鍊子攥住了,朝着餘弦擡擡下巴。
餘弦看着對面,他身邊的小機器人也看着對面。
餘弦低頭看着小機器人,小機器人擡頭看着餘弦。
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還是餘弦開了口:“你也不想像你的同伴那樣被扇巴掌吧?”
管理者卡牌,生效。
此刻的餘弦目光沉靜似水,在小機器人的眼裡卻猶如大BOSS下凡,萬分恐怖。
它淚眼汪汪地松開了鐵鍊,餘弦連忙攥住,還被鐵鍊拖着往前帶了兩步,一擡頭看見肖愁似乎不用力氣一樣就這麼抓着鐵鍊,手臂上的肱二頭肌非常清晰,整個人動都沒動。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
兩個人抓着鐵鍊,把其中一個玻璃箱子慢慢放下。裡面的人掉落在地上,慘嚎着,哭叫着。
但至少不會在人類和機械的共同圍觀下掙紮到脫力,永遠待在這個美麗的玻璃箱子裡做一個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