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下,司機為段永晝拉開了車門,恭敬開口:“段總。”
段永晝一身定制西裝,踩着锃亮的皮鞋,眉目冷峻,正準備邁步坐進車——
動作卻頓住,他忽然有所感應般轉過頭。
一眼對上沖上來的餘弦。
多麼巧合的緣分,夜色中堪稱驚鴻一瞥。
段永晝本有些陰沉的眉目一舒,正準備和餘弦打聲招呼,餘弦拎着個電棍就跑過去了。
“……?”
段永晝轉頭看了一眼,餘弦追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情況。
以餘弦恐人的程度,追的八成不是人。
幾乎同時,段永晝一擡腿邁上了駕駛座,車輛啟動,把司機直接抛在了身後。
餘弦這邊正追着呢,忽然感覺耳邊一陣疾風略過,伴随着汽車引擎加速的轟鳴聲,轉瞬之間這輛車就沖到了無臉人之前,再急刹橫停,無臉男躲閃不及,剛想轉彎,猛然被踢開的車門直直往他的臉上撞去。
咚。
刀被撞落到地上。
餘弦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轉瞬發生的一切,心裡飄過一句話,大人,時代變了。
這年頭,兩條腿确實比不上四驅哈。
無臉人捂着再次被撞扁一截的鼻子發出慘叫,下意識想要去撿拾落在地上的尖刀。
咔的一下,硬底皮靴踩在了中年男人的手上,碾壓間聽到骨裂的聲音,他順着擡頭,看到的是一個單手插兜,半個人還坐在車裡的高大男人。
一米九幾的身高和足以撐起西裝的高大身材在夜色中落下沉沉的陰影,昂貴的外衣掩藏了兇戾和獸性,使穿着西裝的英俊男人成了現代社會中披着高級人皮的、壓迫感極強的野獸。
他就算踩着你的手,都能讓你感覺到“優雅”。
似乎他踩的隻是一塊高級皮墊。
隻是那雙陰影中自上往下俯瞰的沉沉的雙眼,總能讓人下意識地不寒而栗。
段永晝把那把刀踢到遠處,再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中年男人拎着領子舉了起來,轉頭問餘弦:“你追他?”
餘弦:“?”
段永晝:“你追的男人隻能是……”
餘弦:“停。”
“你也下去。”段永晝看向餘弦身後的紅嫁衣,眉目沉沉。
餘弦往身後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
段永晝深吸一口氣,看向餘弦,扯出一個微笑:“接下來你要去哪?外面這麼亂,不安全,我陪你。”
俨然無視剛剛到底是誰在追着誰跑。
段永晝太高了,剛剛餘弦還沒注意到,但此刻這個無面人的腳幾乎都不能沾地,恐懼地蜷縮在一塊。
段永晝有那麼吓人嗎?
餘弦:“要把他控制起來,等人來。”
段永晝對趕上來的司機招招手,和他說了什麼,司機就熟練地把這個無面人擒拿住。
餘弦:“他是……”
段永晝:“不用擔心,他是格鬥賽冠軍。就讓他在這等嗎?”
餘弦:“嗯,可以……”
段永晝點點頭,拉開後座車門,對餘弦開口:“走吧,送你回去。”
餘弦有些愣愣地開口:“其實也就幾步路……”
段永晝關上車門:“嗯,那我陪你走。”
主打的就是一個餘弦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絕不忤逆。
但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