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主開始捏法訣開始,沈歡就騰升起了危機感。
她對修真界是不夠了解,但是她堅信,修真千餘年,肯定會有閑着沒事幹的修士,去發明一些亂七八糟的術法。
城主既然捏術法了,那多半是有法子找到摘走金玉蓮的人。
沈歡壓低了聲音,神識傳音道:“貓哥,咱們能想辦法跑嗎?”
她懷疑城主早晚會找到這叢灌木,所以與其苟着,不如早點跑。
說不定城主這種兩驅的,跑不過她四核驅動的貓哥呢?
小貓妖抖了一下耳朵。
他沒應答沈歡,但是覺得她的提議不錯,于是壓低了身形,悄悄地往灌木叢後退去。
貓最擅長的,就是悄無聲息地行動了。
小貓妖順利地離開了灌木叢,借用草叢作為掩體,匍匐着身子,貓貓祟祟地往前蹿去。
等城主揮劍削平灌木叢時,小貓妖已經逃出了有兩百米的距離。
沈歡聽見了城主的聲音,她豎起了尾巴,快樂地想着——
真不好意思,他們已經溜溜球啦!
還有,這城主真是一點不懂禮貌,還叫他們小賊,呸,這金玉蓮又不是他種的。
沈歡晃了一下尾巴尖,用神識看了一眼那個城主。
他站在灌木叢之前,握着劍,臉色沉如黑炭,正死死地盯着灌木叢。
沈歡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了一種誓死追擊的猙獰來。
他多半會另想辦法,再次找到他們的。
沈歡勾了下尾巴尖,想了想,小聲道:“貓哥,我們去把那元天丹拿了吧。”
一直逃也不是個事兒,不如去把元天丹拿了,試着提升一下修為,看看能不能赢過城主。
小貓妖“嗯”了一聲。
沈歡的這個建議,和他本來的想法,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他在草叢了奔跑了片刻,再次回到了那個宗祠之前。
宗祠看起來不大,是一棟二層的小樓,整體是木質的,門口是三層步入的台階,在台階左側,還立着一隻怪鳥的木雕。
小貓妖走了過去。
他用前爪推開了屋門,然後擠在門縫處,試着往裡面張望了一下。
宗祠裡頗黑,借着門縫的一點光,隐約能看見許多壁龛,以及正中間的一座神像。
沈歡彎起了尾巴尖,勾出了一個問号。
她借着小貓妖的視野,也看見了裡面的景象,所以覺得頗為奇怪——
修真界還信神呐?
他們不應該信什麼天道,什麼人定勝天嗎?
沈歡好奇道:“貓哥,你們妖修會信奉妖神嗎?”
小貓妖往後撇了一下耳朵:“為什麼要信奉妖神,他們隻是渡劫飛升成神了,又不是福澤萬妖了。”
沈歡悟了。
修真界的神和她理解裡的不一樣,在這裡,神隻是修為更高的修士,本質上還是人或者妖。
但是既然如此——
沈歡奇怪道:“那這個宗祠裡,為什麼要塑神像呢?”
小貓妖低聲道:“那不是神像,是人像。”
他掃了一眼那尊石像,又歪了歪腦袋,看向了旁邊的壁龛。
為了适應宗祠内的光線,他的瞳仁擴到了極大,變成了滾圓的黑瞳。
小貓妖描述道:“壁龛裡也塑着石像,下面還都刻了字。”
他努力辨認了一下,然後磕磕絆絆地念道:“葉靈彬,蕭靈生……”
小貓妖念得很慢,沈歡跟着聽了一耳,随口道:“好熟悉的名字。”
她穿書沒多久,既沒見着什麼人,也沒聽過什麼人聊天,那這些名字,隻能是她在原著裡見到的。
不過她沒大在意這件事,畢竟原著長達五百萬字,她見過的名字不知凡幾。
哈哈,根本想不起來這倆是誰呢。
沈歡沒糾結這一點,反而是勾了一下尾巴尖,驚訝道:“貓哥,你居然識字。”
小貓妖一下子折出了飛機耳。
他覺得自己遭到了莫名的質疑,不高興道:“我當然認得。”
像是為了增加說服力,他又瞧了一眼宗祠内最大的石像,找到了它的刻字,念道:“溫宏深。”
沈歡一下子繃直了尾巴尖。
這個名字,她是真的熟悉,幾乎是不用刻意回憶,就知道他是誰。
溫宏深,玄鳳宗的前任掌門,數百年前渡劫失敗,身死道消之後,從此再無蹤迹,隻有餘下的天材地寶。
原書男主拿的劍,就是溫掌門留下來的玄鐵鍛造而成的。
這樣子一想,門口的那隻奇怪的醜鳥木雕,和玄鳳宗的宗門印記确實很像。
難道說,這個宗祠也和玄鳳宗有關系?
沈歡擺了一下尾巴尖,勾住了小貓妖的後腿,小聲道:“貓哥,這地方好像和玄鳳宗有關。”
她至今都不知道,剛進秘境時的那個陣法,到底是為了鎮壓靈骨和謝靈煥的,還是用來困住誤入的弟子的。
反正,它耽擱了他們整整兩日的時間,所以她對整個玄鳳宗的印象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