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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那邊果然也很快又了結果,此次不負衆望,人證物證俱在,不僅坐實了劉公子逼殺民女的行徑,還一并判處了他當街縱馬、強占民田等罪責,數罪并罰,判處死刑,于月後午門抄斬。
禮部侍郎劉大人家風不正,教子無方,降職罰俸。
據說劉夫人得知消息後哭得暈厥了過了,醒了便要尋李家拼命。
而百姓紛紛拍手叫好,京中纨绔子弟盡被家中關了起來。
李玉嬌叛出家門,改為母姓,自嫁于那書生,随其往偏遠之地為官去了。
李玉嬌出京城的那天,淩風呈上一個有些老舊的木匣:“公主,這是李小姐托我轉交給你的,說這是你要的東西。”
“放下吧。”
淩風恭敬的将木匣放在桌上。
此次任務完成的很好,淩風及同行的幾名暗衛都免除了懲罰,恢複俸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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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冬兒在給慕青挽發髻,在桌案上尋了兩遍,小聲嘀咕道:“奇怪,公主那隻雕着牡丹紋的金钗怎麼不見了?”
“有日出門,賞于他人了。”慕青緩緩道,細聽聲音裡還有說不出的戲谑。
“公主,好了。”冬兒尋了支刻梅花紋的金钗簪上,發髻便梳理好了。
鏡中人雲鬓堆積,雪肌花貌,真如神仙中人。
公主府占地極大,正是春日草木茂盛之時,泉水叮咚,鳥鳴聲聲。
公主寝殿東側有個人工湖,湖水蕩漾,慕青踩着青石闆的小徑,繞過湖水,走到意春院門前。
門口侍衛恭敬行禮,叩着鏽迹環繞的銅環,推開了門。
院裡原來的郁郁蔥蔥的雜草已經被拔出幹淨了,院中央還放了個桌子,桌上有茶壺。
雖然破破舊舊,确實難得整潔。
聽見聲音,衛連城從屋裡走出來,現在門檻邊,松松行了個禮,語調卻輕慢:“見過公主。”
慕青視線掃了一遍,似老友相見,道:“看來驸馬在此處住得怡然自得。”
“是,多謝公主賜了這般好地方。”
慕青:“不用謝!你住得歡喜就好。”
慕青揚起手中的一張紙條:“我來,是想告知你一個好消息。”
“你的五皇弟,已經榮登太子之位了。”
“哦?”衛連城有些質疑,不過很快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看來也多拜公主所賜。”
慕青似乎被他恭維的很開心,但仍舊謙虛道:“本公主可沒這麼大的能耐,這都是你父皇的功勞。”
“衛連城,總之,你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說完這話,慕青一轉身,帶了幾分趾高氣揚,走了。
待她出了門,落鎖,衛連城仰頭看向刺眼的陽光,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可未必。”
“哐當!”
屋裡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接着一個骨瘦嶙峋的丫鬟走了出來。
她低着頭,蹑手蹑腳。
衛連城看了她一眼,她立馬瑟縮的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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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回京後忙忙碌碌,鮮少有清閑時候,甚至皇兄的賞賜,由着侍女登記造冊後,她也隻略翻了一遍。
閑來無事,她仔細清點了一番自己的财産。
金銀器物記了厚厚的兩賬本,京郊的良田有一千二百傾,在距離京城不過百裡的洛城,是她的食邑。
細細看來,慕青倒是被自己的富貴驚到了,周慕寒确實對她出手闊綽。
翻到最後,她方才想起一個問題,怪道覺得哪裡不太對,她沒有鋪子!
公府之中,或是當家主母手裡,除了銀子良田,鋪子也是不缺的。
士農工商,商排最末,确是最能生财的。
瑞兒在打掃屋子,瞧慕青翻着賬冊算來算去,新奇的看了一眼,說:“公主這樣子好像京中的貴女了。”
“京中的貴女?”
“對啊!”瑞兒停了手,站着細細回想:“我聽姐姐們說,貴女們每天上午要修習琴棋書畫,下午就跟着母親學算賬,管理鋪子和家産。”
瑞兒眨眨眼睛:“如今公主閑來無事,也可以置些鋪子,綢緞鋪子首飾鋪子,以後公主買東西可不就方便了!”
說得倒是挺有道理,慕青支着頭想,開幾家鋪子,也方便打探京中消息不是。
畢竟每日呆在府中,對外面的情況還是不甚了解。
“瑞兒今日倒是機靈,出了個好主意。”慕青誇道。
“公主準備開個什麼鋪子?”
慕青想了想,道:“開個書鋪。”
“書鋪?”
“嗯,再賣些畫本子。”
瑞兒對書鋪不感興趣,但是聽到畫本子,眼睛就亮晶晶的。
雀躍道:“畫本子好,瑞兒也喜歡看畫本子。”
畫本子确實不錯,慕青想,很多年前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開間畫本子店,有看不完的畫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