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喚道。
晏秋這才如夢初醒,扶慕青站穩才松開手。
慕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晏秋這個古闆之人,今日怎麼轉了性了?
按晏秋以往的性子,定然又是後退兩步,抱着他那破刀,再加一句:“屬下冒犯了!”
在西蒼時便是這樣,不過那時忙着别的事兒,慕青就随他了。
回了大周,他再這樣,慕青看着就很不爽快了。
慕青沒少因這不虞,尋他錯處。可今日怎麼開竅了?
殊不知今日晏秋本也是如往常那樣的,可那一瞬間,他腦中蓦然浮現出孟津那張并不讨人待見的面容。
晏秋突然就不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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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桢帶着大理寺一幹人等出了宮門,就見宮門側面,二三十步開外處,裴杏兒正俏生生站在那兒,瞧見了他,欣喜同他揮手。
裴桢同大理寺衆人約定了下午去往大理寺商談案情,确定章程。
後宮内宮規森嚴,從樂部到宮門,這一路處處可見巡防的侍衛,衆人不敢言語,唯恐言辭不慎,招緻麻煩,隻默默低頭走路。
裴桢拱手道:“裴某先行告退。”
仵作差人瞧見裴大人妹子正等着,也就不做挽留:“裴大人慢走。”
當差衆人任職已久,也都熟識,等瞧見裴桢走遠了,才開口聊些閑言,左不過頭一次進宮,說些見聞。
其中一名差人突然歎道:“裴大人總是被派來差等棘手的案子,也是艱難。”
這倒不假,衆人紛紛點頭。就說今日,裴桢本是休沐,陪着老娘妹子逛逛朱雀大街呢,可發了命案,寺丞大人竟派人尋了他回大理寺,令他入宮查案。
其原由衆人也心知肚明,裴桢于查案一道,十分擅長。再難的案子,到他手裡不過三五日的功夫,這是其一。
其二在于,若是碰到沖撞皇親貴勳,得罪人的案子,也是裴桢首當其沖去辦。原因不言自喻,概因他沒甚根基。
背着器具箱子的老仵作看衆人小聲議論,冷笑一聲:“你們可想錯了,咱們大理寺不怕案子查不完,就怕沒案子。”
他往宮裡瞧了眼:“有公主殿下撐腰,我看裴大人前途錦繡着呢!”
衆人有人贊同,有人不屑,總歸幾人約着去肆食用些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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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裴杏這邊兒,她瞧見兄長,心中欣喜。就往宮門口走了幾步。
她隻顧忙着向前看,沒留神身後匆匆走來一人。
那人走得急,又沒提防裴杏突然往這邊走,一時避讓不開,擦着裴杏的肩頭往前略去。
裴杏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力量,撞得一個踉跄,就要往前撲倒。
好在她反應敏捷,穩住了身形。饒是如此,也落了個丢人。
裴杏憤然轉身,瞧着撞她那人一襲白袍,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她心下更怒了。
縱使這人長得好看也沒用。
裴杏睜大了眼睛,怒然責怪道:“你這公子,走路怎麼冒冒失失。”
蘇羨也覺得冤枉,他走得正好,前面突然竄出來個人。
剛站住,就被指責。他哪裡被指責過,他在軍中長大,脾氣本就直爽,受不得委屈。
就連父親和長姐同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
于是他這脾氣也被點着,
蹙着眉頭道:“你這小娘子好生刁鑽……”
他剛開口,話就被截斷了。
原來轉眼間,裴桢就已至面前,他拱手客氣道:“蘇将軍,舍妹不懂規矩,沖撞了。”
說着,裴桢把還欲開口的妹妹按到身後。
裴桢這般客氣,使得蘇羨也多有不好意思,自己也确實走得太快了。
更何況,自己撞到的還是個嬌氣的小姑娘。
兩人客套一番,此事也就過去了。
蘇羨往前走了幾步,鬼使神差一回頭,就見那姑娘還在一臉不服,兇巴巴瞪着自己。
蘇羨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潇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