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奴眼睛睜得大大的,眸中滿是不甘和怨恨,身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慕青的身子随即癱軟下去,被晏秋接在懷裡。
慕青看着南宮奴的屍體,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當年她的十五名暗衛,有八名折在南宮奴手中,連她自己也險些死在南宮奴手裡。
兩人本就不死不休,她賭的不過是那一寸的分心罷了。
兩名暗衛壓住阿狸過來:“公主,她怎麼處理?”
“放了吧。”
慕青擺擺手:“她雖然是衛連城的人,對我卻也算盡心了。”
慕青随即看向阿狸:“眼下形勢亂,你照顧好自己。衛連城不會放過你,你自己早做打算。”
“我們走!”
阿狸卻笑起來,看向衆人,開口說話:“公主走不了的,我勸你們這些大周人趕緊走吧,免得都死在這裡。”
“公主的胭脂裡藏了特制的香粉,香氣經久不衰,不管你們逃到哪裡,都會被追上的。”
“叛亂很快就平了,你們帶着公主逃不出皇城的。”
“你聽,皇上的軍隊已經來了……”
阿狸不是啞巴,慕青倒也沒有很意外,畢竟她早就猜到阿狸的身份了。
是不是啞巴也不打緊。
隻不過她忽然想起,有日她在花園散步,确實有蜂繞着她飛。
晏秋不再讓阿狸說下去,劈手打暈阿狸,劈手握住慕青的手心:“她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們走。”
慕青沒有猶豫:“我随你走,他們分散開。”
然而,他們剛逃出王府,不過半裡地,就被衛連城的人圍住了。
不過一息之間,晏秋帶來的人便沒了生機。
慕青紅了眼,手指掐進晏秋的手背,沁出了血絲:“快走!”
“走!”
晏秋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她的身體緊繃着,幾乎要崩斷了。
噩夢重演。
當年慕青和西蒼四皇子密謀,事情洩露。她雖中了一箭,可幸好穿了軟甲,沒有傷及心脈,人并沒有大礙。
然而手下的人為了護着慕青離開,個個死相凄慘。
僅存的幾人最後突圍無望時,為了不被捉活口,互相用劍刺向對方的心口。
慕青回頭看到了這一幕,當時也并沒有什麼。
直到回到大周後,那股勁兒卸下,才整宿夜不能寐,露出這件事對她的沖擊之大。
“快走!”
晏秋想說我不走,但是觸及慕青猩紅的眼底,話就像棉花噎在了嗓子裡。
他知道慕青在怕什麼,也知道慕青已經處于崩潰的頂點。
眼下不是可以放任感情的時候。
“好。”
晏秋把慕青往懷裡抱了一抱,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别哭,别傷心,他們不是你害死的。”
他頭也不回的沖向人群,很快消失。
慕青知道,以晏秋的身手,脫身不成問題,她終于長長舒了口氣。
落在匆匆趕來的衛連城眼中,便是慕青眸中帶淚,依依不舍的望着晏秋遠去的方向。
衛連城單手卡住慕青的下颌,強行轉過她的臉。
“舍不得嗎?可惜你這小情人也不可靠啊,怎麼就丢下你跑了呢。”
慕青懶得理他,任由衛連城掐得臉疼,眸光虛散,卻沒将他放在眼中。
衛連城最恨慕青這幅模樣,她無視自己,也根本不在意自己。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怎麼樣你?周慕青,是我太給你臉了!”
衛連城恨得咬牙切齒,怒極了下令:“全城搜捕晏秋,城門重點盤查,誰能提他首級來見,封候!”
慕青心中冷笑,大周已将西蒼都城團團圍住,不出半月,西蒼滅國,衛連城還折騰個什麼勁?
“至于你。”衛連城轉過頭,手掌覆蓋在慕青的後脖頸,把她按向自己懷中:“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嗎?”
“去給大周的軍隊帶話,他們若敢攻城,我就把歲甯長公主綁在城牆上,淩遲了!”
投鼠忌器,接下來的數十日,周慕寒果真不敢再攻城。然而雙方都明白,暗裡的争鬥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