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白伸出右手,按住藏在左手手腕裡的機括,“咔嚓”一聲,兩條細線從他左手衣袖裡射出,直釘在地道一角。
時均白看向北寰舞。
北寰舞反應極快,二話不說,也揚起右手發動藏在衣袖裡的機擴,射出兩道細線。
兩人腳下一點,借助機括之力,攀上牆壁。
時均白從衣袖裡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橫插入土壁,雙手撐着牆壁,把匕首手柄踩在腳下。讓自己穩穩地釘在了天花闆的牆角。
北寰舞顯然沒有準備充分,她沒有匕首隻能依着那兩條細線的力量勉強攀在牆壁上。好在她夠輕。
來人已經過了地道口到了這間密室裡。
時均白與北寰舞看見兩個粗使仆役打扮的人從他們下方走口子走進來。
那兩人在屋裡看了一圈,狐疑地對視一眼。
“我沒聽錯吧?這裡機關是被打開了吧?”
“肯定沒聽錯,是打開了。我也聽見了。”
“上面怎麼沒人下來?”
兩人在甬道口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
北寰舞發射的鐵爪松了一個,牆壁上“咔嚓”掉下一塊土塊。
那兩人回頭,目光往上掃視。
時均白心中一驚,暗道不好,順手就從腰間取出一小錠金子卡在中指與拇指之間,“咻”的一聲,那錠金子砸在甬道上,瞬間就滾落在地。
那兩人聽見動靜,又一起回頭,看見甬道裡滾下一錠金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之後,都去搶那一小錠金子。
兩人見錢眼開,一錠金子怎麼夠分?
當即就扭打在一起。
一時間甬道裡灰塵肆起,謾罵漫天。
北寰舞掉了一根線,攀不住,時均白拉住北寰舞,給她一個眼神,讓她收線。
自己也把匕首拔出,收了線,帶着北寰舞翻身下地,趁亂跑出密室,奔向外面。
密室不大,兩人跑得極快,兩步就出了密室。
密室外面是更空曠一片空地,牆壁上挂着油燈,把密室照得昏黃。
不遠處有一個樓梯往上,上面有紅光,似乎是地面。
時均白毫不猶豫拉着北寰舞向上跑。
他先一步跑完樓梯,看見外面情景,瞳孔微縮,心中一沉,反應極快把北寰舞推到了牆邊卡在牆後。
北寰舞靠牆屏氣,隻聽外面有粗犷的人聲響起:“跑什麼?!你跑得出去?”
時均白愣了一下,立即變成女聲,緩緩走出去,捂着臉嘤嘤哭了起來。
那人看時均白哭,一臉不耐煩:“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們每天都哭,真他媽晦氣!跟老子去更衣上妝!今天是你們好日子,哭得不嫌煩!這是今天最後一個了吧?!”
這話像是再問身邊的人。
時均白哭聲随着幾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北寰舞這才敢探出頭去看。
眼前的這棟樓金燦燦的,裝潢得極盡奢靡。
整棟樓隻有兩層,用金粉刷漆,即便是夜晚,映着燈火也能看見這樓外面金光溢彩。
她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這得花多少銀子?恐怕隻有皇宮才能跟這裡相提并論了吧?
她眼看着那群人帶着時均白往那棟樓裡去,也顧不上許多,連忙跟了上去。
時均白一邊把臉埋在衣袖裡哭泣,一邊回頭找北寰舞。
隻見北寰舞藏匿在黑暗裡,跟在後面沒人發現,便松了一口氣。
時均白被這群人帶進樓裡,門口有守衛。
北寰舞繞到側面花園裡灌木從中,看着樓裡燈光映射着人影,穿過這棟樓,往後院去了。
從後院門口處往裡面看,隐約能看見裡面的閣樓門口守衛人人身側挂着一把刀。
北寰舞也感覺到院牆後面有隐藏的氣息,那院子裡藏着不少高手。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竟然有這麼多高手?
北寰舞蹙眉,環顧四周。
她看見雛鳳樓聳立在她的左側,她跟時均白掉入機括密道,竟然到了緊挨着雛鳳樓的另外一個深宅大院。
這院子草木茂盛,北寰舞蹲在灌木後,看不清圍牆外面的情景,隻能憑借夜晚的映在夜幕上的燈光隐約辨别出這院子深處有一棟接着一棟的樓閣。
她在的地方好像是這宅子的後院。
北寰舞蹲在灌木裡,等了好一會,這院子才沒了聲響。
夜半時分,寂靜非常。
所有的聲音都從隔壁傳出,她聽了好一會,隻隐約聽見院子那邊有女子啜泣的聲音。
怎麼辦呢?
北寰舞忍不住蹙起了眉。
是想辦法繼續往裡進,還是先撤出去找人?
若是先撤,時均白還在裡面,這裡到底是怎麼情況她還沒探查清楚……就這樣走了,時均白會不會有危險?
北寰舞額頭有細汗滲出。
理智告訴她,她現在需要回去搬救兵從長計議,可方才帶走時均白的人說的話一直在她腦子重複——
【今天是你們好日子,哭得不嫌晦氣!】
什麼叫做好日子?
既然是好日子,為什麼所有的姑娘都在哭?
這裡到底有什麼,他們為什麼要用隔壁的雛鳳樓作掩護?
話說回來,雛鳳樓又是什麼地方?
北寰舞越想心裡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