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落在雛鳳樓樓頂,伺機而動。
隔壁院子燒毀了,不似昨日裡一片燈火通明。
今日北寰言來雛鳳樓抓走了雛鳳樓掌事雪娘。眼下雛鳳樓也沒有開門營業。
深夜許多店鋪已經打烊,一時間雛鳳樓周圍燈光便黯淡了許多。
月光下,護城河水似有似無,宛若夜幕星海,閃閃爍爍。
兩人似雕塑一般在屋檐上蹲了半宿,也沒見護城河那有什麼動靜。
很快天就入了淩晨,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北寰舞蹙眉,暗自思忖,這事難道是她想差了?
正想着,就聽見“噗通”一聲。
兩人目光追着聲音而去,隻見河面上有一條紅色紗绫正往河裡墜去。
北寰舞與時均白愣了一下,而後雙雙反應過來,有人投河!
連忙跳下屋檐,直奔護城河去。
北寰舞要跳水,時均白攔住她:“你手上有傷,我去!”
說罷他便一躍跳入河中,追着那段紅色紗绫沉入河底。
夜裡視野不好,越往下,河水越不透光。河裡漆黑一片,那紅绫很快便消失不見。
時均白心中一緊,加腿打水,宛若遊魚一般往更深的地方去。
他沒想到這護城河河水竟然這麼深。往下潛了一丈也看不見方才投河的人。
時均白因為家門的關系,練縮骨功常年服用時家的秘藥,身體太輕太軟。在這河裡,越往下潛便越困難,他已經快憋不住氣,想着先回水面再說。
當即調轉身子,往水面上遊。
忽然,他腳踝處被什麼東西抓住,把他死命往下拉!
時均白嘴裡就一口氣,不敢松。
隻是這一拉,時均白覺得自己肺都快炸了。
抓着他腳踝的東西勁很大,直接把他拉扯往水面更深的地方去。
他甚至覺得随着自己下墜,身後慢慢有什麼東西攀爬上來。那東西抓着他,伏在他耳邊,企圖開口說話。
他周身、滿眼都是紅色紗绫,那紗绫在水中曼舞,逐漸把他包裹住。
一個微乎其微、被水沖刷了變形的聲音在他耳邊低吟:“救我……救我……”
這東西力氣太大,時均白想要掙脫,可他實在沒氣。
嘴一張,一串氣泡往水面飄去。
北寰舞在上面等了一會兒兒,看見水面翻滾出一串氣泡,心道不好,也顧不上手上傷,直接一躍,“噗通”一聲潛入河裡。
她往下潛遊,很快就看見時均白。
天光初現,一道白光折射進水裡,周遭瞬間明亮起來。
她終于看清,時均白身後扒着一個紅衣女鬼!
那女子瞪目圓睜,臉被泡得發白。她死死地抓着時均白,不肯松手。
北寰舞當即遊過去,從腰間拔出飄渺劍,對着紅衣女鬼四劍,瞬間那紅衣女鬼便松了手。時均白開始往水面上飄。
北寰舞遊過去,拖住時均白,把他往水面送。
到了水面,北寰舞抱住時均白,按了藏在手腕處的暗線,射在岸邊牆壁上,借助機括之力把她與時均白一起從水裡拉了出來。
時均白溺水,沒了呼吸。
北寰舞來不及多想,拖住他的頭,就捏住他的鼻子,低頭用嘴往他的嘴裡渡氣。
兩口氣下去,時均白有了反應,他翻過身,把肺腑裡的水全部吐了出來。
“咳咳……”
時均白難受得很,鼻腔火辣辣地疼,肺裡也刺痛。
他着急吐着水,根本沒辦法呼吸,一口氣沒喘上來,又趴那不動了。
北寰舞大駭,心道他要是死了,時休師叔不得把她恨死?
想都沒想,連忙扶人,繼續渡氣。
兩人唇剛剛要貼沒貼上,時均白就忍不住,翻過身去,笑開了。
北寰舞愣了一下,當即大羞!
“你!”北寰舞捂着嘴,指着時均白,“你你你你你!”
時均白笑得猛咳,連連擺手:“咳咳咳……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你!”
北寰舞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氣得眼淚直掉。
哪有這樣的人?!
她擔心他溺死,他卻拿她開玩笑?!
剛才!
還!
騙她親他!
“你這個浪蕩子!”
北寰舞氣得一拳打過去,正巧打在她受傷的手掌,疼得她又是眼淚婆娑。
氣也氣,疼也疼,初吻還沒了。
北寰舞顧不得面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時均白隻道她貪玩,沒想到真到了事上,她也玩不起。
他又把她給惹哭了。
北寰舞哭得厲害,站起身,要走。
時均白連忙跟着爬起來,拉住她,哄着:“别哭了,别哭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看你挺機靈的,沒想到你真的信啊!”
北寰舞氣得直跺腳,時均白拉着她不讓她跑,北寰舞回頭張口就咬時均白的手。
時均白理虧,不敢吭聲。
隻能任她咬。
這丫頭是真咬,一口直接給他手背上咬了兩排血牙印,牙印上還沁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