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帶人去弘文館等皇子們下課。
果不其然,錦妃身邊的如福也來弘文館接人。
白成帶鹹甯殿的人過去,擋住如福皮笑肉不笑道:“長嬉殿是來給三皇子送東西的嗎?”
如福颔首回道:“奉娘娘的命,來接三皇子回長嬉殿。”
白成眯着眼:“錦妃娘娘難道想抗旨不成?”
如福擡眸,他這模樣放在整個皇城,隻有景雀能與之相較。多看一眼,都覺得這人進宮淨身當内官可惜了。
這樣的人跟在錦妃身邊,早些年錦妃受寵的時候許景摯也經常去長嬉殿。但許景摯并沒有看上如福的模樣,也沒有把如福收在身邊。
眼下錦妃已然失寵,還算是後宮嫔妃中得臉的,有時候許景摯還是會去一趟長嬉殿,就仗着這獨一份的記挂,錦妃在後宮行事乖張。
有些事許景摯懶得管,隻要不鬧到禦前,後宮她們怎麼處理,都在後院。
今日三位皇子寄養在皇後宮中,是許景摯的意思,錦妃派人來接就是忤逆。
這宮裡内官,除了景雀恐怕沒人敢駁陛下的聖旨。
蕭皇後派白成來接人,就是告訴後宮三妃,從今以後你們的兒子歸鹹甯殿管教,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聖旨在上,如福不敢頂撞。隻能眼睜睜看着白成把三位皇子接走。三皇子許承盛一步一回頭看着如福,滿眼是淚。
*
如福沒接到人,回到長嬉殿如實回禀。
錦妃氣得把桌上果盤掃在地上,長嬉殿伺候的宮女内官跪了一地。
如福颔首站着不說話。
錦妃憤恨道:“蕭皇後,這賬我暫且跟你記下!”
如福屈身上前,幫錦妃揉肩:“娘娘息怒。蕭皇後的事,暫且不說。這事起因還是北寰言。蕭皇後隻是遵從陛下的意思,暫且管教三個皇子,陛下旨意,皇後娘娘怎敢不從呢?娘娘,恕奴多言,這次這件事,确實是三皇子太過,才給了北寰言反擊的機會。三皇子在蕭皇後身邊,自會收斂性子,以長遠計,這是好事。”
錦妃冷眼橫過去:“北寰言,他算個什麼東西?連許姓都沒有,還敢跟我們盛兒争太子之位?東陵開國以來,哪有帝君立侄孫當皇儲的?即便是陛下想,朝臣也絕不會允許!”
如福柔聲道:“娘娘,理是這麼個理。可,東陵開國以來帝傳三代,也沒明着說,這皇儲必須是當今陛下的兒子啊……隻要老祖宗的規矩沒明說,隻要陛下想,以陛下的手段,什麼事不能成呢?”
錦妃扯着絹帕:“我絕不能忍北寰言壓盛兒一頭。”
如福眼神陰涼,見自己三言兩語成功地把錦妃怒氣轉移到北寰言身上,嘴角微微上揚:“奴打聽到一件事,或許能幫助娘娘破局。”
錦妃回眸,看向如福。
這人給她出的主意,從沒有落空。
若是能整死北寰言,她無有不許的。
所有跟她兒争皇位的人都要死。
*
時均白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淩晨才翻牆回來。
落地的時候,流風流雲兩人一齊拔劍,一左一右攻向那個黑影。黑影一鞭甩開了兩人劍尖,流風流雲立即收了招,時均白才出聲說是他回來了。
流雲松了一口氣:“時公子回來怎麼不出聲。”
時均白道:“忘記你們在院子裡……”
他臉色不好,回來第一眼就看向蕊仙殿。
北寰言病着,這事他隻能找北寰舞商量。
但看天色還早,隻能耐住性子,往自己屋裡去。
他心不在焉,進屋便換衣服,他沒進淨房,就在床邊脫了人就往床上躺。
“嗯?”一個女子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你回來了?”
時均白吓得連滾帶爬滾下床才看清楚,北寰舞睡得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從他的床上坐起來。
時均白閉上眼,穩了穩心神,随之一聲厲喝:“你一個姑娘家!”
說到這,他想起流雲流風還在院子裡,立即壓低了聲音:“怎麼能随便睡男子的床?!”
北寰舞側目望着他:“左右你又不吃虧,你怒什麼。”
這人!
時均白沒想到這人這麼睚眦必報,趁夜反詐他一手,他就原形畢露。
北寰舞挑眉:“怎麼,白日裡還浪蕩子的模樣,怎麼真到了床上,你就成柳下惠了?”
“……”
還好天色昏暗,時均白紅透了耳根北寰舞沒看見,他不理會她的挑釁,故作鎮定問:“你在我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