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白慌張地問:“不是病也不是傷,那是什麼?”
北寰舞羞得滿臉通紅,她小聲道:“你都要十七了,家裡沒人教你這些事嗎?”
時均白一頭霧水,有什麼是他需要學的?
北寰舞道:“我這是葵水……”
“葵水是什麼?”時均白問。
北寰舞怎麼好意思跟他解釋,而且這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她隻是把頭靠在廊柱上,一言不發。
她沒想到,肚子會疼得這麼厲害。
裡面好像有一把刀,在不斷地翻動,翻到哪裡,哪裡就滾着滾着疼。
時均白見她額頭上都出了汗,蹲了下去,着急地問:“我能幫你做什麼?”
北寰舞抿着唇,望着他。
他倆被迫拜過天地,被迫一張床上睡過,還被迫有過肌膚之親。
想到這,北寰舞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說:“你随便去找個宮裡女官,跟她說,我葵水來了,讓她幫我拿些東西,還有換洗的衣裳過來。”
“拿什麼東西?”時均白沒弄明白。
北寰舞無力地說:“你隻要跟宮裡的女官們這麼說,她們就知道了。”
時均白從始至終都沒弄明白北寰舞怎麼了。但聽她說這話的樣子好像,所有女子都知道這事。
時均白瞅了瞅周圍,沒有一個女官在外面。
今日宴席所有的女官都去伺候宴席了。
還沒到開席時間,時均白見北寰舞額頭上滿是汗,問:“我讓内官去禦醫院找禦醫……行不行?”
北寰舞瞥了他一眼:“我就是、就是來個葵水。你想鬧得人盡皆知嗎?”
所以葵水到底是什麼?
時均白滿臉懵。
他心裡想着女子怎麼這麼多事,但還是出了院子去找人。
宮裡的女官都在宴席上忙着,時均白在院子裡裡外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遠遠看見有一堆人來,他加快腳步往前去,臨近了才看見領頭的那人身着玄金龍服,儀态威嚴,閑庭漫步往湖心亭去。
時均白瞬間反應過來,這是當今聖上。
景雀眼尖,早就看見遠遠而來,似乎再找什麼的時均白,低聲對許景摯道:“陛下,前面那是時家大少爺。工部右侍郎時靈的侄子。也是言少卿從沁春城帶回來的人,名喚時均白。”
“工部右侍郎……”許景摯挑眉,“孤記得,皇陵一直都是由時家人主事。”
“是。”景雀颔首。
“去問問,他在找什麼?”許景摯懶懶道。
景雀颔首,快步走去,對時均白一禮:“時公子在找什麼?”
時均白想着一會兒宮宴,北寰舞必須要去,她又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心有猶疑。再一想景雀在沁春城的時候一直跟着北寰言,對北寰雙子寵愛有加。
北寰舞問他要銀子,要得理所當然。
北寰家似乎跟景雀有什麼特殊的淵源。
想到這,他也不猶豫,上前一步:“景大監,”然後就伏在他耳邊輕聲道,“舞姑娘來了葵水,沒準備……”
景雀一聽就明白了,連連點頭。
時均白又追了一句:“舞姑娘不想為這事鬧得人盡皆知,所以景大監……”
“是,我省得的。”景雀輕笑道,“舞姑娘現在何處?”
“湖心亭西面的亭子裡。”時均白回道。
“時公子先去,讓舞姑娘稍等片刻。”景雀問完話,回到許景摯身邊。
許景摯看着時均白走了,才問:“找什麼呢?”
景雀上前一步,湊到許景摯耳邊,低聲道:“舞姑娘長大了,來月信了。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奴去吩咐人給舞姑娘拿東西。姑娘大了要面子,陛下切莫拿這事打趣舞姑娘。”
許景摯挑着嘴角,不言語,給了景雀一個手勢讓他去。
目光卻追着時均白。
姑娘大了,來了月信,知道躲着人,卻不躲時均白?
許景摯雙手攏在衣袖裡,眼眸微眯,不知道肚子裡在泛着什麼壞水。
*
時均白回到亭子裡,跟北寰舞說遇見景雀了。
北寰舞當即就坐起來,打了他一下:“你有病沒病!你找景大監不就等于陛下也知道了嗎?!”
時均白蹙眉:“你都疼成這樣,一會兒就開席了。再說我找了好幾圈,這附近都沒看見女官,我上哪給你找你說的拿東西去。”
北寰舞現在沒力氣跟他争,隻能用眼睛剜死他。
時均白看她發脾氣也不如平時那麼厲害,忍不住擔心,坐在她身旁問:“這到底是什麼?”
北寰舞翻了他一眼:“你們時家世代都多妻多子,哥哥身邊十四歲就有宮裡的嬷嬷教他這些事,怎麼你都快十七了還跟二愣子一樣?!”
時均白還嘴:“怎麼,這事我不知道還是我不對了?”
“就是你不對!”北寰舞嚷嚷着,“如果是哥哥,他早就知道了,還用我說這麼多!”
時均白氣得要死,一副抓狂的樣子,北寰舞怎麼忽然變得這麼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