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務總管廣大監因為束下不力而被免職,蕭皇後讓自己身邊内官白成接手了内務府總管。
隻因為白成說他喜歡錢,内務府總管職位可以賺很多錢。
早些年她剛入宮的時候,根基不穩,在後宮沒有自己的人。那會姜總管年老體衰自請出宮養老,推薦了廣大監當内務總管。
廣大監為人低調,很會辦事。
後宮有許多事,早期是他替蕭皇後辦的,很是得力,蕭皇後便留下他,心裡一直記着廣大監早些年對她的幫助。
但随着蕭皇後在後宮的時間越長,就越想要内務總管是自己的人。
這樣她在後宮行事會方便很多。
這次刺殺案就是個機會。
許景摯走後,蕭皇後把廣大監留下,屏退左右。
“廣總管,”蕭皇後一臉為難,“陛下震怒,這件事不是小事。我不能就這麼草草了事。”
廣大監知道這次是他疏忽了,怨不得别人,隻是跪在下面俯首貼地,不敢說話。
蕭皇後繼續道:“我早些年進宮,得總管協助,内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我感懷在心。而今出了這檔子事,誰都不想。好在陛下沒出事,顧念這這些年你在後宮的苦勞,把這事交給我全權處理,其實是想留你一條活路。我想着你年事已高,一輩子在宮裡鞠躬盡瘁,是該回去享清福了。春月。”
藍月上前,捧給廣大監一張千兩銀票。
“這銀票你拿着,就當是回鄉路上的盤纏。”蕭皇後輕歎一聲,“這事陛下沒發怒,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好的結局。我也隻能為你做這麼多。”
廣大監顫顫微微接過銀票,跪下謝恩:“多謝皇後娘娘賞賜。這次是老奴疏忽,陛下與娘娘仁慈看在老奴在宮裡做事還算勤懇的份上放老奴一馬,老奴感懷在心,還怎麼敢奢求留在宮裡?老奴就此拜别皇後娘娘。”
送走廣大監,蕭皇後又罰了内務府在這事上疏忽的一幹人等廷杖。
最後讓春月去傳懿旨,升白成為内務總管總領後宮事務。
很快各宮就收到了皇後懿旨。
白成走馬上任。
長嬉殿剛收到懿旨沒多久,就看見白成帶了人來傳皇後懿旨,讓她去一趟鹹甯殿。
錦妃眼眸微眯冷笑:“白内官不是升官了嗎?怎麼還替鹹甯殿傳旨?”
白成颔首道:“錦妃娘娘說笑了,隻是下了任命,定了日子。沒到日子之前,奴依然替皇後娘娘辦事。娘娘快些準備吧,别讓皇後娘娘等着急了。”
錦妃睨着白成冷笑一聲,接了旨,轉身去梳妝打扮。
一刻鐘的功夫她便到了鹹甯殿,拜見蕭皇後。
蕭皇後見她也不跟她繞彎子,直道:“前幾天因為刺殺案,内務府與尚宮局重新清點了一遍内官與女官,發現錦妃宮裡少了幾個人。我便找你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錦妃輕笑:“我宮裡人丢了我怎麼不知道?”
蕭皇後看向春藍,春藍上前一步,低聲道:“錦妃娘娘,就是這兩個人,一個内官逢春,一個宮女雲朵。”
錦妃睨了一眼:“我宮裡人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他們去哪了?”
蕭皇後道:“當主子的都不知道事,那如福,岚雨你們來說!”
如福是跟在錦妃身邊的内官總管,岚雨是跟在錦妃身邊的女官總管。
錦妃不知道事,他倆一定知道。
如福與岚雨一起跪下,一言不發。
宮裡确實少了人,可這緣由,不能随便說。
蕭皇後眼眸微眯:“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宮裡少了人,竟沒人知曉?”
錦妃道:“那可真沒準,說不定是自己做事不周挨了訓夤夜跑出去,跑丢了,掉到哪裡摔死了淹死了也未可知?”
蕭皇後端坐在殿上,望着錦妃:“今日這事我原本打算按在後宮,稍作訓示就算是揭過去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看錦妃這态度,是打算護到低了?”
錦妃擡眸望着蕭皇後,她這話不像是說說而已。
是知道了什麼?
錦妃嘴硬:“下人們的事,用得着皇後如此費心?”
蕭皇後冷吟:“下人們的事,也是人命關天的事!”
錦妃哪裡看不出來,蕭皇後要借此機會殺殺她的銳氣。
這些年,許景摯雖然來後宮去蕭皇後那裡比來長嬉殿次數多,可鹹甯殿有的東西,她長嬉殿也有,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在許景摯心裡有地位。
這也是蕭皇後這些年不敢動她任由她如此嚣張跋扈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那便是錦妃有皇子。
蕭皇後即便再跟錦妃争寵,有一點不容置疑的事實那就是,她沒皇子,這生注定隻能當别人的母後。
眼下許景摯還在位,她有依仗,以後新帝繼位,她若想在後宮好好活着,就必須跟這些皇子們搞好關系。
錦妃雖然行事乖張,可到底顧忌蕭皇後家世以及許景摯的照拂,頂多是說話做事嘴上不饒人,見到蕭皇後該行的禮,還是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