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的?”一個女子小聲問。
“你不知道嗎?前不久許都公主府裡出了一樁刺殺案,郭府長孫,郭學林替她擋了一箭,兩人在療傷的時候,早就……”說話那人羞得滿臉通紅,“哎呀,總之就是,她現在來纏着大少爺,就是水性楊花……”
北寰舞不悅,挑眉,踹開面前的矮幾。桌上擺放的水果點心盤“叮咚”散落一地,吓了衆人一跳。
她起身,直直朝着方才說話那年輕姑娘走去。
她面無表情到那姑娘身邊,直接一腳踢開那姑娘面前的矮幾,俯身捏住那姑娘的下颚,幽幽地問:“這話,你是從哪聽的?”
矮幾上的東西滾落一地,有些點心滾到北寰舞裙角上,她也不管。
隻是直愣愣地盯着說這話的姑娘。
這姑娘長這麼大,哪裡見過這般霸道無禮的女子。
下巴被北寰舞捏得生疼,一時間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竟被吓得嗚嗚哭了一起來。
“郡主!”
時均白聲音從隔壁傳來,看着女席這邊翻了一張桌子,亂了一地的東西,當即蹙眉,走過來,一把拉起北寰舞。
那被捏哭的姑娘一看時均白來了,當即哭得更大聲:“你是郡主也不能這樣目中無人!大少爺,大少爺給我做主!”
“怎麼回事?”時均白拉過北寰舞,低聲問她。
北寰舞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在男人身上使心眼的手段卻是一流。
眼下這情況怎麼看都是她仗着身份,無緣無故欺負這女子。
這女子長得水靈,一哭就梨花帶雨的,惹人憐惜。
北寰舞冷哼一聲,暗道,這麼喜歡演,怎麼不去當戲子?!
北寰舞懶得看她,側目不說話。
時均白就去問那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那姑娘捂着下巴直哭,也不說話。
北寰舞深深一哂,道:“還能怎麼回事,自己在人背後嚼舌根,沒臉說。”
那姑娘還真有骨氣,嚷道:“你敢說公主府上那郭家長孫沒替你挨了一箭。”
“那又怎樣?!”北寰舞明眸望着她。
“你明明跟着他去療傷,還在屋裡待了很長時間……”那姑娘道,“那可是肩膀啊,療傷要脫衣服的……”
“閉嘴。”時均白冷眼喝住那姑娘。
那姑娘淚眼朦胧道:“大少爺,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問她啊!”
時均白回眸看了一眼北寰舞。
北寰舞垂眸,沒否認。
他當即道:“郡主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說着便不由北寰舞掙紮,直接把人帶走。
時雨童看着時均白把北寰舞拉走,滿眼都是笑意。他睨了一眼女席那邊狼藉,對身邊侍從說:“找人去把那邊收拾了,宴席繼續。”
*
時家堡裡的屋子都是用灰色的磚搭建的。
這樣的磚,在月光泛着隐隐銀光。
入夜,時家堡街巷很安靜。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在這樣的街巷裡被無限放大。
時均白拉着北寰舞從時雨童家出來,一人身着碧色衣衫,一人身着藍色錦服,一前一後拉扯疾行。
拐過一個巷口,時均白就回身,把北寰舞抵在牆壁上,死死地盯着她。
北寰舞側頭不看他,手卻是一直默默地揉着方才被時均白死死拉着的手腕。
時均白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跟他平日裡那種溫和格格不入。
即便是夏夜也抵不住他渾身的冷意。
夏蟲在這種夜晚此起彼伏地叫着,叫得北寰舞心煩意燥。
她受不了時均白這樣盯着她,問:“不是要送我回去?”
時均白不語,渾身冰冷的壓迫感一直在不斷增強。
北寰舞見他不說話,拉開他抵着牆壁的手,想跑,卻又被時均白拉回來,後背撞在牆壁上生疼。
“時均白!”北寰舞真的生氣了,“你有意思沒意思?一個外人說的話你也信,那事不過就是……唔……時……唔……”
時均白根本不想聽北寰舞解釋,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話。
他很使勁,甚至想要進去。
之前都是淺嘗而止的貼合,他從未有過這樣寸步不讓。
北寰舞使勁推開他,隻是獲得了一口喘息的機會,又被他欺身而上。
“時均……唔……”
她知道男子力氣大,卻不知道他使出力氣,竟然能讓她動彈不得。
背後的牆讓她無路可逃。
時均白陰着臉,卡住她的下巴,喘出的氣都帶着憤恨:“你與他共處一室,看過他身子?”
北寰舞被他堵着,眼角都有了紅。
“事出有因……”
北寰舞下巴被卡着說不了話。
時均白眼睛裡有了血絲,他忍不了,隻是想一想都覺得氣血上行,直到腦門。
極怒之下,哪裡控制的住情緒?
時均白幾乎是貼着北寰舞的唇齒,把話從牙縫裡擠出:“北寰舞,你問我要忠誠,那你的忠誠在哪裡?你讀聖賢書,‘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還要我教你?!”
時均白幾乎要瘋了,他從沒想過,在聽見北寰舞跟郭學林共處一室的時候,他竟然後悔那會兒在國子監看見郭學林的時候,沒動手殺了他。
這姑娘為什麼膽子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