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淩信抱拳,行的是江湖禮。
北寰言又轉向郭學林道:“這是我發小,飄渺劍、神醫谷的傳人,淩信。現任禦林軍左衛統領。”
郭學林坐在馬上一禮:“小可見過淩侍衛。”
兩人寒暄之後,北寰言才看向淩信道:“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事?”
淩信輕挑地笑着,望着北寰言:“好不容易從宮裡出來一趟,想你了呗。”
郭學林側目,輕咳了一聲。
北寰言則是蹙眉一臉疑惑地望着淩信。可他沒有往深了想,轉身打馬往柳夏住的房子去。
今夜這村子裡靜得吓人。
那場刺殺打鬥動靜不小,村民不明所以,紛紛閉門吹燈,不敢有任何動靜。
三人的馬蹄聲在村子裡寂寥的回蕩。
郭學林派出來的殺手與對方拼了個兩敗俱傷,都有死傷。
隻是郭學林沒讓他們撤走,他們就隻能在原地等着郭學林來。
北寰言下馬,進了院子。郭學林跟在後面,看見院子地上有三處黑褐色的印記,印記之下散發出難聞的氣味,他聞見不由得蹙眉,拿起衣袖捂住口鼻,後退了一步。
倒是淩信聞到這難聞的味道不退反進,他跑過去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在那黑褐色的印記上擦了一團,放在鼻下聞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
北寰言走過去,低聲問:“跟沁春城的那些……”
淩信點點頭,随後把那手帕收起來,塞進衣襟。
郭學林看向那些殺手問:“隻有我們的人折損了嗎?”
殺手回答:“對方也死了三個人。”
“屍體呢?!”郭學林追問。
殺手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地上那三個團黑褐色的印記。
郭學林看過去立即就頓悟,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把兄弟帶回去厚葬了吧,其他的郭府會做好的。”
殺手們立即抱拳,帶着同伴的屍體離開。
北寰言借着月光在院子裡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名堂。他轉頭看向淩信,想聽聽淩信的看法。
淩信早就蹲下借着月光看着院子土地上零亂的腳印。
北寰言低頭問:“如何?”
淩信擡眸看了一眼北寰言,又看了一眼郭學林,沒說話。
北寰言知道淩信的意思,道:“學林不是敵人。”
淩信站起身,道:“我隻能說殺人的與救人的都不是江湖人。”
北寰言蹙眉:“何出此言?”
淩信道:“如果是江湖人,無論是劍法、刀法還是拳法,都是要配上一套步伐才能把招式發揮到極限。這地方打鬥腳印混亂,無迹可尋,可見是見招拆招的打法。就像……”
淩信努力在腦子裡尋找這種打法的代表人物。
忽然他一拍腦門:“就像衛昭。”
北寰言看向郭學林:“郭家派來的那些殺手是怎麼訓練的?”
郭學林道:“當然是請從軍營裡退役的教頭來訓練的。”
“教頭?”北寰言有些不解。
郭學林解釋道:“我們隻需要訓練有素的殺手,又不需要武功高強的人。一般他們替我們執行任務,多半也是解決像柳夏這樣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功夫在身上的人。隻要知道怎麼殺人,怎麼處理現場,被抓了以後要怎麼自我了解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像江湖上一樣,非要武藝高強才能成為郭家的死士。如果有武藝高強的江湖人介入朝堂,我們也隻會用江湖方法來解決。最直接的就是去黑市殺手榜挂懸賞。”
确實,像郭府這樣的地方,需要殺手有執行力、有保密能力、有一定的武功即可,根本不需要像淩信這樣有心法步法輔助劍法的用劍高手。
郭學林派來的人是教頭調教的,難不成那藏在幕後布局的人,也是用這種法子來調教自己的殺手的?
退役教頭……
可以查的信息似乎又多了一個。
郭學林這個意外的出現,已經開始讓對方缜密的布局出現了一絲絲的破綻。
不管怎麼說,密不透風的局有了第一個破綻,就會有第二個破綻,隻要出現的意外越多,那人的動作就越多……
北寰言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忽然轉向郭學林,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耳語:“郭家,能幫我一個忙嗎?”
“郭家?”
郭學林挑眉,他聽懂這話的意思了,北寰言想讓通過他去找他的祖父郭睿明幫忙。
能讓北寰言開口求他幫忙的事情不多,隻是稍微想一下,郭學林就明白了北寰言想做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