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雖然同為北寰言的親衛,但平時在暮雲峰訓練項目繁多,每天光是把課程學完就已經精疲力盡了,哪有時間跟同門吵架。
北寰言回過頭望着淩信的房間,撓撓頭,他到底是怎麼了?
北寰言沉思片刻,還是叩了一下門,輕聲道:“你先休息,明早我再與你解釋。”
淩信耳力極好,捂着被子也能聽見北寰言說什麼。
他聽見北寰言在外面歎了一口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淩信翻起被子,氣鼓鼓地躺在床上。
淩信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從宮裡出來,去找北寰言看見他跟郭學林關系好得跟一個人一樣會如此生氣。
好似他在不在,與北寰言而言沒什麼差别。
虧得他還擔心他在外面查案會有危險,現在看來,北寰言已經結交了一個跟他志同道合,跟他一般聰明的朋友。
郭學林。
這個人名字在許都太響。
響到就連淩信這種從不跟世家打交道的人一聽見那個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有什麼本事。
看郭學林比他都健碩的身形,家裡也一定請了專門的師父教授他武藝。
淩信想起方才有些話北寰言要避着他跟郭學林說,心裡就不舒服。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北寰言那被郭學林給比了下去。
煩死了……
淩信一骨碌爬起來,翻窗出了屋,往後院的校場去。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累得腿都擡不起來了。他還是體力不濟,新學的步伐隻是走兩遍就已經腿腳發軟。到底是不如爹爹功底深厚。
一想着自己新步伐沒辦法随心所欲的施展,淩信就更煩了。
他回來也懶得洗漱,褪下外衣就睡着了。
*
翌日清晨,淩信是被高升的日光晃到眼睛,才緩緩轉醒。
一看就已經過了辰時。
淩信撐起身,坐在從床上發呆。好一會兒他才完全清醒,準備開門去打水洗漱。
不成想一開門,就看見北寰言衣衫齊整的在外面端着水,等他。
淩信看見北寰言下意識地問:“你沒去大理寺點卯?”
後又想起他在跟北寰言鬧脾氣,便轉身就要合上門。北寰言用腳抵住門,要往裡進。
淩信也不敢真的用力關門,隻能把北寰言讓進來。
“你今日進宮嗎?”北寰言把水放在盥洗架上問。
淩信不言,轉身踱步到窗邊,開始閉眼吐納。
北寰言看他不理他,便踱步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練吐納。
淩信本就不高興,今日讓北寰言進來就是想聽他解釋。誰知他一早在外面的等他,進來一個字不說。偏北寰言态度跟平日裡沒什麼兩樣,甚至還會幫他打水。
敢情這事,隻有他覺得不爽,北寰言沒什麼感覺。
淩信懶得練了,轉身就抄起外衣,往外走。
北寰言蹙眉,快走兩步,拉住淩信:“我哪裡惹到你了,你好歹說清楚了我才知道……”
淩信掙開北寰言手,把外衣套上:“沒有,是我小肚雞腸。”
“淩信。”北寰言沉下聲。
“我最近事多,要住宮裡。”淩信道,“我就是回來跟臨太傅說這事的。”
“淩信!”北寰言也動了怒。
淩信轉身看了一眼北寰言,終是沒再說什麼,轉頭去前廳找太傅說話。
北寰言心口猛地一抽,一股煩躁情緒湧上心頭。
仔細回想淩信昨晚說的話,他似乎是不滿自己跟郭學林走得太近?
淩信……這算是跟他鬧别扭了?
這要怎麼辦?
還以為他睡一覺就不會想那麼多……
北寰言踱步回蔚兮堂,看見淩信出來時候沒關門,便要去幫他把門關上。
合門的時候,發現他昨晚換下來衣裳與換下來的寝衣就那麼丢在腳踏上,輕歎了一聲,走過去,幫他把衣裳撿起來,讓流雲送去浣洗。
他在淩信的房間裡站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淩信屋子裡的小書房有整整三面牆的醫書。
他什麼時候讀了這麼多醫書了?
北寰言走到偏室書房,随便拿起一本醫書,那醫書早就被淩信翻的書角磨損嚴重。裡面每段話都有淩信筆迹,寫的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