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摯對淩芷那個小姑娘印象不錯,呆傻笨她一個人都占齊了,有趣得很。
薛燦的嫡傳弟子。
他不明白脾氣那麼怪薛燦為什麼選淩芷作為他的嫡傳弟子,明明淩信的資質更好。
景雀把許景摯安排好就親自去了一趟禦醫院找淩芷。
淩芷在醫案館,埋頭苦讀醫案。
景雀來看見她小小一個,幾乎被埋在醫案堆裡,忍不住想笑。
他悄悄走過去,輕咳了一聲:“淩姑娘。”
“啊?”淩芷擡頭看見景雀,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不好意思道,“景内官。”
景雀輕笑着說:“陛下請淩姑娘過去請脈。”
“我、嗎?”淩芷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地樣子。
“對。”景雀說着便幫忙把擋在淩芷面前的醫案給挪了挪,讓她趕緊出來。
淩芷雖然出來了,可還是睜着眼睛,問:“陛下怎麼了?”
景雀一臉擔憂道:“禦醫院的禦醫們都去看過了,都沒找到病竈在哪。”
“劉醫正也去看過了?”淩芷眨眨眼睛。
“都去過了。”景雀如實回答。
淩芷低着頭扣着手,小聲說:“劉醫正都去看過了,沒看出問題,我去能看出來嗎?”
景雀道:“淩姑娘師從薛燦,說不定就能看出些什麼。”
淩芷鼓着嘴,想了想,小聲道:“如果陛下的病,是我查出來,并且治好的,那不是說明……說明……”
淩芷沒敢往下說。
景雀知道淩芷想說什麼,點點頭。
淩芷抿着唇,沉下心,跟着景雀去了承恩殿。
*
這段時間淩芷一直有嬷嬷教規矩,比剛進宮那會,有規矩多了,最少看見許景摯知道行禮。
許景摯沒精神,隻恹恹地道:“你來給孤把把脈。”
淩芷點頭,小心翼翼地過去,把手放在許景摯的手腕上,聽了好一會兒才道:“看陛下症狀,像是輕微的中毒……”
景雀問:“知道是怎麼中的嗎?”
淩芷稍微想想就知道,不确定地說:“應該是前段時間萬壽節上,吃的東西太雜了,不知道哪些東西相沖了……”
淩芷來許都之前都沒認真的學習過醫術。薛燦寵她,也不逼她,任由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遇見事了,她也習慣躲在淩信身後,讓淩信出面解決。
淩芷甚至都覺自己以後都不會自己坐診。
現在整個禦醫院都找不到病竈的病來問她,她心裡直犯怵。
她一犯怵,連說話都帶着遲疑。
“能治好嗎?”景雀輕輕地問。
淩芷仰着頭,看了看許景摯慘白的臉,又看了看景雀,小心地點點頭,輕聲道:“師父教過我一個比較猛的法子……說遇見這種情況八成都有用,可以試試……”
許景摯一聽是薛燦的法子,心裡直打鼓。
景雀卻不明所以,問:“什麼法子?淩姑娘但說無妨。”
淩芷咬着唇,輕聲說:“就是讓陛下禁食,再調一些性子比較烈的瀉藥,強行讓身體裡的殘食排出來……”
果然不是什麼好方法。
許景摯絕望地閉上眼睛。
淩芷繼續說:“病從口入。管住嘴,應該很快就能見效。就是、就是陛下會吃點苦……”
這哪是吃點苦?!
許景摯自從登基一來就沒受過這種苦!
這死丫頭,還真是薛燦的徒弟,用的方法都是禦醫院不敢用的法子。
景雀蹙眉,但想着許景摯一向身子很好,而且入宮前身子都是薛燦調理的,應該沒少在薛燦身上吃苦,便期待地看向許景摯,希望他點個頭。
許景摯已經十多年沒被薛燦折磨過了,一想到這法子是薛燦教給淩芷的,瞬間痛苦不已。但也正因為是薛燦教的,他才敢用。
許景摯做了許久的心理建樹,終于點頭答應。
淩芷立即就要去禦醫院寫方子,走之前,她把景雀拉到一邊,伏在景雀耳邊小聲道:“景内官,需要查具體是哪幾個東西相沖嗎?”
景雀想了想問:“有難度嗎?最好查一查。如果不是食物相沖,這事就有問題了。”
淩芷蹙着小眉毛想了一會兒道:“那麻煩景内官幫我寫一下最近幾日陛下都用過什麼東西吧。”
這好說,許景摯身邊每天都有小内官專門記錄許景摯的飲食。
景雀點頭答應,淩芷才轉頭往禦醫院跑。
回到禦醫院,淩芷就跪上椅子,趴在案牍上寫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