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喚衛昭來,把淩芷抱回蕊仙殿也行。
隻是這姑娘,他不想交給任何人。
蕊仙殿的侍女們看見北寰言破天荒背着淩芷進入東苑,很快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捂着嘴偷着樂。
北寰言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些侍女姐姐們笑什麼,耳根更熱了。
有些膽子大的侍女姐姐,便跟着北寰言身後,打趣他:“大公子這是開竅了?”
北寰言欲言又止,不敢還嘴,生怕吵醒淩芷。
他隻能一邊欠身表示歉意,一邊疾行背着淩芷入偏殿。把她放在床上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候在邊上的侍女,窘迫交代:“請姐姐們幫她把衣服換了……”
照顧淩芷的侍女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北寰言這樣,都紛紛捂着嘴相互看着偷笑。
稍大一些的管事侍女上前對着北寰言福了福身子,輕笑着拖長了說話的尾音:“是——我們自會上心的——夜深了,不然大公子也留宿在我們蕊仙殿?”
北寰言抿着薄唇,對着照顧淩芷的各位姐姐欠身一禮:“辛苦各位姐姐了。”
便落荒而逃。
北寰言回屋,靜不下來。
讓衛昭幫他打水來,想要沐浴。
衛昭提了兩桶熱水,北寰言又要了三桶冷水。
衛昭擔心道:“眼下雖然是夏日,公子這般貪涼小心身子。”
北寰言應了一聲,便去了淨房。
他退下衣衫,坐進浴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身體深處有一股燥熱,即便用涼水也壓不住。
“你這麼晚沐浴?”淩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很快人就轉過屏風,“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北寰言下意識拉過巾帕蓋在下身。
淩信進來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蹙眉:“都是男人你蓋什麼?我難不成還能有龍陽之好?”
北寰言有些惱:“你為什麼随便進我屋子?”
淩信滿臉疑惑,攤開手:“你……”
淩信審視的目光落在北寰言護着的地方,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抱着手挑眉,居高臨下嬉笑:“我還真當你道士下山菩薩轉世對這事一點都不想呢。怎麼?郭學林帶你去了一趟花樓,你就開竅了?”
北寰言沒遇見這種情況,他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遊街,又憤怒又羞恥。
淩信知道北寰言什麼性子,他都十六了,之前在沁春城看南雪那般勾引他都沒反應,淩信都怕他是不是有什麼病。
現在看他忽然正常了,有正常男子應該有的反映,就放心了。
“你到年紀了,想女人也正常。”淩信道,“指不定你晚上還會做春夢呢……”
“出去。”
北寰言不想聽他說這些淫詞豔語。
淩信怕他自尊心受不住,一會兒自己溺死自己,便閉了嘴,樂滋滋地轉身出去。
北寰言很是無語。
之前教養嬷嬷來教他這些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北寰言後悔當時沒仔細聽。
還真的跟淩信說的那般,晚上夢裡五光十色,水波潋滟。
醒了以後他看見亵褲上濕了一片,想死的心都有。
“哥!”
北寰舞又是沒敲門,直接闖了進來。
北寰言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讓北寰舞看了個遍。
北寰舞眨眨眼睛。
好久,她才繼續道:“你趕快換衣服,陳府送帖子來了。說陳平将軍一會兒要去猴山校場,早上有時間見我們,讓我們現在就去。”
北寰言紅着臉應了一聲。
北寰舞道:“我以後進門會敲門的。我都來葵水了,你也不小了,正常。别發愣了,快點起來。”
說罷她便跑了。
正常……
确實,這應該是一件挺正常的事吧?
被北寰舞這麼一鬧,北寰言好像是想通了。
郭學林情窦初開面對這事都很自然,怎麼到他就不行了呢?
凡事都有第一次,習慣就好了。
淩信肯定也有過,不然他為什麼這麼淡定?
北寰言心裡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把衣服換下來,交給府上浣洗。他思索了片刻覺得他不能自己去洗,要跟平常一樣,不然這事能被府上好事兒的人傳得沸沸揚揚,永遠都揭不過去。
北寰言換了一身幹淨的淺雲色的常服,往府門口去。
門口備了馬車,北寰言上車看見北寰舞已經在了,便坐好。
流風駕車,淩信沒跟着。
北寰言心裡暗道還好他沒跟着。
馬車駛出巷子沒幾步便停了,流風說郭學林在巷子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