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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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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缙的眼神掃過崔琰的臉龐。這人端的是一派清風霁月的君子模樣。

若是依着權勢。

如今大永朝雖已三代,但皇室幾經輪換,世家屹立不倒,自有聲望,兩廂微妙平衡。除非是尚公主,娶宗室本就不影響為官做宰,何況江晚照這樣的異性郡主?

若是論情理。

雖說世家子風流是常态,崔琰這樣身邊隻一個通房的才是少數。但太後偏疼,長樂素來嬌縱,又礙着皇族和江氏舊部兩層面子,總要做個樣子。

兩廂一對,這話問得蕭缙竟忐忑起來。

“管的倒多。”

崔琰指尖輕叩桌面,擡眼望他,目光深沉,語氣淡然無波。

收了紙筆,他起身緩步往外走去。

衙門外,松煙快步上前,“世子。”

内院和書房到底是要去哪?

松煙生怕自己猜錯了世子的心思,隻得惴惴問道,“您今晚還回問梅閣嗎,雲藍姑娘怕是又要等……”

崔琰神色柔和了一瞬,就又冷淡了下來。

他頓了頓,言簡意赅道。

“就在外院。”

-

窗前小桌子上燃了一豆燭,桌上的水仙花已經開敗了,軟薄的花瓣邊緣枯黃打卷,香氣不再,蔥綠葉兒邊上也泛着棕。

窗邊,雲藍低頭細細打量着方才抄的佛經,生怕有一點錯處。待看得眼睛酸疼,脖子僵得像石頭,她揉揉眼睛,擡頭時才發現水仙枯了。

這是她養壞的第一盆花。

挫敗感和微末不詳感在雲藍心中升起,又迅速平複。

彤管離開了,這盆花不會有人替她看着,遲早要死,而她也不會再從玉佛寺回來了。

雲藍神思飄忽。

府裡都說,大長公主一片慈心護着年幼失怙的崔琰長大,又替他請封世子,祖孫情誼深厚。确實,平日這一對祖孫其樂融融,相處十分親厚得體。

可雲藍總記得最初在編崔琰身邊時,崔琰對她預先設下的防備。更不必說剛從河東回來時,問梅閣被他“清理”了個底朝天。

雲藍并未看到他怎麼處置那些人。

如果不是她辦差回來時,剛巧遇到那些垂着腦袋跟着婆子出了垂花門的人,她們會在雲藍還不認識的時候,就悄無聲息的從問梅閣中消失。

雲藍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寫灰敗的絕望面孔。

彤管告訴她,那些人是因着“背主”,被帶到了管事跟前被發賣給了人牙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時她聽了也怕,可崔琰隻一臉無奈的摩挲她的腦袋,笑着說,“你是什麼人,怎得能将自己同她們相提并論呢?”

她是什麼人?

背主的奴婢?

雲藍深吸一口氣,好像沒有那麼嚴重,畢竟沒有婆子來領她出去。

他還是容宥她的。

雲藍攥了掌心的那條已經繡完,想送給他的帕子,喉嚨微苦,有幾分洩氣。

那天他說的很對。

自己隻是個沒名沒分跟着他的奴婢,又不是正經人家的小姐。她連的身家性命都是他的,用他的絹,他的線,繡一條他從來都不缺的帕子,怎麼能讓他開心呢?

彤管說,求一求他,或許他氣消了,就好了吧?

可是,她實是不知要如何讨好他。

昨夜崔琰是回問梅閣歇息的,他卻沒有找她。

今日晨起該是她當值。

窗外響起了腳步聲,大概是小厮拎了熱水備着崔琰起床。雲藍将那帕子塞在袖口,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房門,起身向前面的正屋走去。

院子裡已經開始靜悄悄的忙碌起來,一路向正屋的方向走去,偶爾也有人擡眼看她,目光或是同情,或是鄙夷,又或是幸災樂禍。

雲藍忍不住把那帕子攥得更緊。

行至正屋,裡面竟已經點了燈燭,在清晨還有些昏暗的院子中,那道門透出刺目的光。

他竟然已經起身了?

雲藍心頭有些急,快步往崔琰平日換衣服的内間走去,門開着。

她愣住了。

碧紗廚門口,崔琰一身紫袍金绶,長身玉立,衣冠規整。

而他的腿側,銀管正恭恭敬敬跪着,動作輕柔地給他整理腰間荷包玉墜,她腰闆挺得極直,恰視線同崔琰腰帶齊平。

雲藍有些慌亂的想,曹嬷嬷教的規矩是這樣的,隻不過最初她幫他做這些事時,他從未叫她跪過。

但他從來都不缺人伺候。

銀管她……

“傻站着做什麼?過來。”

崔琰語氣淡漠,卻依然不可抗拒。

雲藍五髒六腑都跟着發涼,她有些恍惚的跟着他的話音往前走去,許是踉跄間腳步重了些,崔琰擡了擡眼,神色不耐道,“去拿外袍。”

穿好官服,披上大氅,紫衣越發襯得面如冠玉,氣宇不凡,端的是溫文和煦翩翩佳公子模樣。

不知是不是她憔悴失魂的模樣,讓崔琰覺得她得到了懲罰,他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色,面色稍霁。

“世子。”

雲藍大着膽子,輕輕伸手去握崔琰的手指,嘴唇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崔琰腳步跟着一頓,他鼻尖釋出低哼,微微皺了眉頭。

然後,他将指尖從雲藍掌心抽了出去,神色冷淡。

她的手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中。

袖口中的帕子飄落在地上,輕薄柔軟的白絹上,墨綠的竹在晨起的陽光下泛着鮮豔柔和的光澤。

“你去把水倒了。”

愉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回頭,雲藍分明看到銀管眸中一閃而過的喜悅,映亮自己慘白的臉。

-

她失寵了。

雲藍怔怔看着窗台上曬着的繡鞋,那退紅色繡鞋被潑了泥水,泅濕的鞋面蔓延出更深的鐵鏽紅,像血。

她一向與人為善,除了銀管之外,同問梅閣裡的其他人相處都還算是不錯。

但就在崔琰要議親的節骨眼上,她卻惹了他厭倦。原來的幾個還算說得上話的,如今對她避之不及,而銀管的娘是得力的管事婆子。

所以,自彤管出府以後,她便愈發孤零零的了。

鞋子徹底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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