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四禾和二溪坐在房間裡邊吹空調邊複盤整個事件。
“現今我們所掌握的資料有:已确定紅衣女就是昔日被永安大爺撿回家養的瘋女人——紅衣女在大爺家共住了兩年多——不管永安大爺是否真的強行霸占了對方,兩人之間的确存在着夫妻關系——再到後來不知何故,紅衣女突然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後的她更是化作紅衣女來找永安大爺複仇。”
二溪聽完她的複盤後,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我的猜測是這樣的,關于紅衣女找永安大爺複仇的真相,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後面突然恢複正常了,然後記起了一切,同時也發現年輕貌美的自己竟被一個中年大叔給強行霸占,憤怒之下的她決定回來找永安大爺報仇,偏偏在那時候,看守這邊土地的神明現身阻止了她,并讓永安大爺得到了神明的庇護,紅衣女因為無法靠近永安大爺,也就沒能報仇,最後她唯有堅守在永安大爺那間舊屋的房頂上,直到今天,她仍然在尋找機會向永安大爺複仇。”
“不對,應該不是這樣。”
四禾對他的分析給予了否定。
“我認為這其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更深的真相。”
二溪因她的反駁而感到不滿。
“還能有什麼真相,蚊子婆都回憶起來了,說在第二年時,親眼見到那個瘋女人有恢複正常的迹象,那麼她肯定會想起一切的,隻是因為木已成舟,她改變不了已經形成的局面,隻能找永安大爺進行報複了,為她生前受過的委屈而複仇。”
四禾不這樣認為,再次否決了他的猜測。
“蚊子婆隻是把她曾經偷看到的畫面說出來,并不代表就是真實的一切,瘋子也不是一整天都在發瘋的,他們也會有累了的時候,興許那時候剛好隻是她累了,所以才會突然的去依賴永安大爺。”
二溪恍惚間察覺到了什麼,盯着四禾說:“喂,我突然發現咱倆好像站在了對立一方,我偏那個紅衣女,你偏永安大爺。”
四禾沒有否認自己的這個偏向。
“我之所以選擇站永安大爺這邊,其實也是出于對你的信任。”
“對我的信任?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二溪不明白了。
四禾微笑的告訴他:“我記得你說過,在紅衣女第一次去找永安大爺複仇的時候,是當時的土地神制止了她,并庇護了永安大爺,那個土地神就是你的分身吧,他代替你看守這邊的土地,應該見了許多這邊的人間事,而他最終選擇出手,庇護永安大爺,對付紅衣女,想必也是因為他知道永安大爺是無辜的,還沒有罪惡到可以随便被紅衣女奪走性命的地步。”
二溪聽得渾身一震,他完全忽略了這方面的事。
四禾分析的也不無道理,如果永安大爺真是個罪大惡極的人,土地神根本沒有必要親自現身來救他。
想到這,二溪摸着下巴思忖了起來。
“倘若永安大爺真是無辜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紅衣女可能記錯了複仇對象。”
“記錯了複仇對象?”
四禾有點驚愕。
二溪和她說:“你仔細想想,誰生來就是個瘋子,我認為紅衣女在最早之前應該是個正常人,隻是後來經曆了一些令她萬分痛苦的事或者是難以度過的波折,才導緻她精神失常,徹底發了瘋,之後又從别的地方沿着大道流浪到了我們這邊的村子來。”
四禾覺得他分析的有些道理,“你說的對,沒有人生來就發瘋的,那麼她極有可能是在恢複的某一瞬間,出現了記憶錯亂,錯把永安大爺當成了那個将她逼瘋的仇人。”
“若真是這樣的話,她的身世可能比你我猜測的還要更加令人憐憫。”二溪突然深有感慨道。
四禾沒有說話。
一段靜寂後,二溪再次開口。
“我決定了,明天我就去水石大爺家找他喝茶聊天,順道再打探一些更具體的情況,這水石大爺和永安大爺的關系非常要好,他一定也知道不少永安大爺過去的事。”
第二天傍晚。
百無聊賴的四禾獨自一人走在田野的水泥道上,欣賞兩邊枝繁葉茂的果林,和來自傍晚涼爽的風。
走着走着,她的目光被旁邊清澈的水渠吸引了。
正好四禾的腳上穿着拖鞋,于是她坐在水泥道上,穿着拖鞋把腳放入清澈的水中。
她一個人玩水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永安大爺剛好從這路過,他的手裡還拿着一把柴刀。
發現四禾的身影後,永安大爺的臉上帶着笑,出聲調侃她道:“這不是表妹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邊啊,是在洗腳嗎?”
“哦,因為二溪和阿河他們都出門幹活了,我一個人在家實在無聊,就過來田裡走走了。”四禾這麼告訴他。
永安大爺見她的腳還放在水裡,提醒她道:“這裡的水溝可是有水蛭,你不要泡太久哦,小心被咬上。”
“真的假的……”四禾被他吓得趕緊把雙腳從水裡收回來,然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這時,她才注意到永安大爺的手裡拿着一把柴刀,好奇的問他:“您這是要去哪啊,還帶着刀。”
“哦,我打算去河邊撿一些柴火回來燒。”永安大爺如實說。
“那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嗎?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可做。”四禾試探地詢問。
沒想到永安大爺立馬同意了。
就這樣,四禾跟着永安大爺前去河邊撿柴火。
在河的下遊,有一片香樟樹林,裡面很髒亂,似乎是個沒有人打理的野林。
永安大爺就在這裡面撿一些枯枝當柴火燒。
四禾本想幫忙,卻被他給阻止了。
永安大爺笑說道:“這可是粗話,你是個千金小姐,幹不了,等下要是不小心被樹枝劃傷了,我的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四禾聽得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