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祝荷心虛,腦袋低得很深。
她承認讓周玠負責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且話裡的算盤昭然若揭,明眼人皆可洞悉,畢竟周玠和她的債務關系擺在明面上。
比起被周玠玷.污,她更在意她欠的錢,且她到底是個寡婦,男人死了,又帶個病秧子小叔,想活下去就得早做打算。
聽完祝荷的話,周玠微眯眼,目不斜視看着祝荷,似笑非笑,無人知曉他腦海中在思考什麼。
捉摸不透的視線仿佛看穿祝荷所有心思,它們如一把刀子,将祝荷内心的隐秘剖開,暴露于世。
祝荷面皮發燙,害怕又無措,手腳無處安放。
同一時刻,王大樹驚愕地望着祝荷,百思不得其解,未料她竟然會吐出這種話。
祝荷這樣做雖是無奈之舉,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為她自己,她僅此一個選擇。
隻是王大樹心無法像祝荷那樣釋嫌,無法原諒周玠這個這個無恥卑鄙的強.奸犯。
王大樹滿是紅腫淤傷的臉陣陣作疼,他握緊拳頭,深痛惡絕,狠狠瞪周玠。
倘若他能早下決定娶祝荷,或許祝荷就不會遭遇這等事。
王大樹家在這十裡八鄉是富庶農戶。
王家祖上曾發達過,後來家族雖然落魄,可保留了部分家底,再加上王大樹孔武有力,面相剛毅俊朗,在這十裡八鄉吃香得很,被許多姑娘家青睐。
然,王大樹一心一意要找自己心儀的姑娘的成親,故而直到二十有三都不曾成家。
自與祝荷相處,短短兩三日,他對祝荷心動卻不自知,未煌看清,祝荷便成了周玠的人。
周玠與王大樹憤恨的目光相對,他問祝荷:“負責?”
祝荷尴尬又難堪,強忍淚意,自尊心破碎,她幹澀道:“嗯。”
周玠幹脆利落道:“成,既然發生了,那就照你說得去做好了。”
管不上追究是否被祝荷算計了,總之要負責,何況他腦中隐隐約約浮現昨夜少許畫面,他貌似真的強迫祝荷歡好了。
再者,祝荷口中那個叫兩個字的女人......三年前,周玠便開始做夢,起初夢裡會出現一個容貌及性别不詳的人,時而困擾周玠。
一年前見到來借錢的祝荷,周玠夜裡做夢,得知夢中人是個女子,至于樣子,他依舊不知。
前天再見祝荷,周玠身上發生奇怪的異樣,今兒又聽祝荷所言,他想,祝荷與夢裡的女人定然有一種特别的聯系,抑或......
祝荷的話有極大的可信度,盡管她人很可疑。
語畢,周玠朝王大樹露出挑釁的眼神,王大樹怒火沖天,牙齒差點咬碎。
祝荷好像沒察覺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花。
聽到周玠的回答,她吸了吸鼻子,聲線顫巍巍:“周大哥,那就這麼說定了,還有關于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知曉,我不會說出去,煩請周大哥和大樹哥守口如瓶。”
王大樹:“祝娘子,你放心。”
周玠則沒有答話,而是惡劣一笑,迅速勾起祝荷的頭,俯身強吻上去。
祝荷與王大樹俱是措不及防。
等回過神,周玠已然抽離,他略一眯眼,故意撫摸自己沾染祝荷氣息的唇瓣,慢條斯理道:“滋味不錯。”
就是嘴角尚有餘疼,但那種親吻的滋味足以平慰疼痛。
周玠上挑眉峰,咧嘴笑:“很軟。”
見狀,祝荷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愕然,下意識捂住嘴,随即低下頭。
而王大樹則受到極大刺激,一面怒罵“混蛋”,一面揮拳。
周玠用掌心擋住王大樹的拳頭,說:“還想跟我打?”
王大樹另一個拳頭沖上來,周玠再次擋住,他道:“我佩服你的勇氣和不自量力,但是我的善心可不常有。”
言罷,周玠的眼冷下來。
換做平日,人早就被周玠打得滿地找牙。
“混賬玩意!”王大樹憤憤道。
見王大樹執迷不悟,周玠正要給他下盤來上一個踢擊,祝荷抓住了周玠的手臂。
“周大哥,莫要打了,我害怕。”祝荷張唇。
悅耳的聲音鑽來,周玠耳朵一麻,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祝荷的嘴唇吸引,他蓦然想起适才與祝荷唇貼唇的觸感,溫熱柔軟,心中的一點火奇異地消散。
于是他再次大發善心放過王大樹。
“你是叫、叫什麼來着?哦,大樹,是不是?”
“我有姓,姓王,名大樹。”王大樹的手在疼,他沒再輕舉妄動。
周玠笑了:“嗯嗯,看你這打抱不平的樣子,還想對我做什麼?可是你能把我怎麼着?對了,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
周玠拉過祝荷的手,祝荷沒有反抗,親眼目睹他在她的手背上嘬了一下,聲音不小,似是刻意為之,聽得人臉紅心跳。
親完,周玠仰頭,表情恣肆,帶着天然的強勢:“祝荷她愛慕我,所以昨夜發生的事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讓我看清自己的心,王大樹,你一個外人若尚存自知之明,就不要摻和進來我們之間的事了。”
“你說是嗎?荷娘。”
他在昭示自己的主權。
祝荷臉色猛地僵硬,她動唇,想解釋,不知作何解釋。
“你——”王大樹不可置信,啞口無言,轉而對祝荷求證,你真的喜歡周玠?
祝荷莫名慌張,躲開王大樹的目光,默不作聲。
周玠湊上來,溫柔地誘惑道:“你那天表心迹的時候膽子可不小,告訴他。”
約莫十個呼吸的沉默,祝荷不敢看人,聲音缥缈:“嗯。”
既然做出選擇,那便要适應選擇帶來的後果。
王大樹被刺激到瞪大眼,接着眸色漸漸黯然,心被掰成一瓣一瓣的碎片,他不由自主陰暗地想,既然祝荷愛慕周玠,那今天的事或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合.奸......
不,他如何能這般想祝荷?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他都無法再插手,因為他是個外人。
王大樹黯然神傷間,周玠毫不留情趕客:“門在那裡,慢走不送。”
王大樹看了祝荷一眼,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轉身。
“你别這樣說,大樹哥是我的恩人,而且他是你手底下那個叫阿三的表哥。”
“哦。”周玠冷淡道。
祝荷沒轍,轉而挽留王大樹,語含歉意:“大樹哥,我給你做碗面,你吃了再走,今天多謝你了,大樹哥。”
聞言,周玠徒然沉了臉色,不樂意了。
于是,他勾住祝荷的腰肢,拽至自己身旁,五根帶着十足占有欲的長指牢牢掐住祝荷的腰間軟肉,陰恻恻說:“給他做什麼面,我正好餓了,荷娘,我要吃你做的面。”
最後,祝荷隻能眼睜睜目送王大樹帶着一臉傷離開。
“周大哥,可以放開我嗎?我身子不大爽利。”祝荷擰眉,“疼。”
“哪裡疼?我幫你按按。”周玠毫不知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