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還高聲呼喊着:“求縣令夫人救救民女,有人冒充縣令大人的大舅兄将民女擄了去!求縣令夫人救救民女!”
陳二狗等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帶着小厮便要沖上前去搶人,可惜已經晚了。
縣令夫人今日恰巧是帶着護衛出來的,護衛見這情況,眼看路人都圍了上來,又看到陳二狗幾人确實是要搶這民女,也知道是不能不管,連忙将陳二狗等人攔了下來。
馬車内的縣令夫人在聽到有人冒充縣令大人大舅兄的身份的時候,已然是火冒三丈了。
隻見陸氏怒極,冷哼道:“好啊,敢冒充我兄長,我到底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有人冒充縣令大人的大舅兄将民女擄了去!求縣令夫人救救民女!”
馬車外葉知微還在高聲呼喊着,她咬着牙,身體因為緊張不斷打着哆嗦,隻求縣令夫人是個好的,能将她救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隻見一位年長的婆子快步下了馬車,幾步行至葉知微身前,将地上跪的披頭散發好不可憐的女子給扶了起來,待看清相貌的時候還是不免驚豔了一瞬,而後才将人一起帶了上去。
縣令夫人所乘坐的馬車比剛剛她坐的馬車要大很多,五六個人坐在裡面都是不覺擁擠的。
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淚珠,葉知微徑直朝坐在車廂中間略顯富态的婦人跪了下來,一邊跪一邊道謝,“民女多謝縣令夫人救命之恩。”
陸氏面色紅潤,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她看這女子也頂多十六七歲的年紀,緣何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歎了口氣,讓曹婆子将人給扶起坐下。
待看清她的面容,陸氏隻瞧了一眼便愣住了,她的眸色漸深竟凝起了一片水霧,她的嬌嬌要是還活着怕也是這般年紀了吧。
陸氏不着痕迹的将眼淚擦掉,再次細細端詳起來,這女子即使如今衣裳頭發散亂還是難掩清麗之姿,人應是吓的很了,即使已經坐下,還是滿臉的淚水,身子忍不住的發抖,這梨花帶雨的模樣雖顯狼狽,卻給女子帶了些不一樣的韻味,像是被雨水打落的海棠花,清麗出塵,讓人莫名想要疼惜。
陸氏歎了口氣,拿起帕子幫着葉知微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安撫道:“别哭了,先跟着本夫人回去,待你緩上一緩,再告知我發生的事情,别怕,沒人再敢将你搶了去。”
聞言,葉知微終于放下了心,亮晶晶的眸子看着縣令夫人,感激之情已經溢出了眸子,第一關,她算是過了。
很快,在縣衙的後院,她換上了幹淨的衣裙,再次見到了縣令夫人。
此時的她已經變成了秀才家小女兒的模樣,溫順知禮,隻兩個眼睛紅紅腫腫的,陸氏莫名感覺這姑娘像是自己幼時養着的小兔子,讓她一見就喜歡。隻是小白兔後來被嫡姐給要了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了。
葉知微見禮後便小聲的解釋着今日發生的一切,從她被擄走,到馬車上那婆子說的話,事無巨細的全都講了一遍。
陸氏氣極,已然摔了杯子,怒罵道:“什麼縣令大舅兄!我兄長如今在京裡好好的做着官呢!一個小妾的兄長,竟然敢攀扯京官!狗仗人勢的東西!”
“來人!去将老爺給我請來!”
葉知微面上有些忐忑,内心也是非常緊張的,上輩子的她就是個溫室裡嬌養長大的,一點苦沒吃着,人際關系她也不太懂,身邊多數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實在是沒有心機的。
自一早在馬車上醒來,她一直處于渾身肌肉緊繃着的狀态。
剛才被丫鬟姐姐擁着換了衣裙,挽發的時候她也看清了銅鏡中女子的面容,生的真是太好了,說句花容月貌是不為過的,這可讓她怎麼在這吃人的古代活下去呢。
而她所學的泰拳,算是強身健體也防身的作用,實戰經驗是一點沒有的,别說她一個貌美的女子要在這吃人的時代獨自生活下去了。
陸氏也看出了她的緊張,歎了口氣,如此貌美的女子,她在京中未出閣的時候也是不多見的,難怪會被人搶了去,也怪這丫頭命不好,父母一身死,兄嫂便容不得她了。
陸氏拍了拍葉知微的手,安撫道:“我們老爺是個正直的,隻怕這賤妾兄長做的事情老爺也不知道,你放心,本夫人定不會讓你進那狼窩的。”
葉知微鼻頭一酸,險些又掉下淚來。
陸氏面容親和,行為舉止一看就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一颦一笑都帶着高貴和親和,讓葉知微不由的卸下了防備。
許是陸氏怕她害怕,便吩咐丫鬟杏兒帶她回去休息,一切都有她在呢。
剛行至大門外便看到一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疾步走進,葉知微學着杏兒的樣子低垂着頭站在一側,隻是窈窕的身段還是讓這中年男子不由的撇了一眼,雖是隻能看到細嫩的脖頸和小巧的下颌,卻也不難猜想定是位美人兒。
隻縣令有更要緊的事情,也隻撇了一眼美人兒便大步行至了正廳。
杏兒帶着葉知微又回到了剛才她換衣服的客房,讓她休息一會,自己則帶着小丫鬟去廚房取午膳。
許是緊繃的身體終于有了些許松緩,簡單的用了幾口午膳後葉知微竟是靠在床榻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是半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