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媚。
秋日的農家小院已然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燃起了炊煙,一派煙火氣息。
林間小路上,載着安定侯的馬車悄然離開,揚起了陣陣塵土。
不出意外的,馬車内的葉知微又在補眠。
昨夜她和金主是真的一張被純聊天,但是架不住早晨起的早啊,她也沒用多少吃食,上了馬車之後晃晃悠悠的又睡着了。
顧銘珏深覺無奈,自己對這個小姨娘是否過于驕縱了,一上馬車就拿自己當人肉靠墊,真不知是心大呢,還是膽大。
罷了,看她睡的香甜便也沒有打擾到她,自己在一旁一隻手處理公文。
似乎是急于趕路,葉知微不多時便被颠簸醒了,雖然還是困,但是也沒再打算睡下去。
而是化身為書童,為金主磨墨端茶倒水,引得顧銘珏不由的多看了她幾眼。
她隻讨好的笑笑,也不多言。
一路上兩人的相處分外和諧。
午膳也隻是雖然吃了些幹糧便繼續趕路了,葉知微并沒多吃,甚至連水都沒喝兩口,畢竟是在野外,古今第一難題便是上廁所了,女眷隻葉知微和翠兒兩人,所以,二人也是能不喝水就不喝水,免得給車隊帶來麻煩。
顧銘珏看在眼裡,卻也沒多說什麼,過兩日到達商州,好好修養便是。
晚間是尋了處廢棄的廟宇休息的。
背靠着密林,不遠處還有條小溪,算是極好的栖息地了。
葉知微和翠兒終于尋了處僻靜的地方解決了個人問題,遠遠的便瞧着顧銘珏站在河邊,一行人在忙活着什麼,語氣還帶着興奮。
走進了她才瞧見,是幾人抓了些野物,正收拾呢。
晚膳自然是野物就大餅,烤的滋啦冒油的肥兔子,焦香的山雞,雖然山雞肉有些柴,但是馮三幾人應是在野外烤慣了的,味道都還算不錯。
大餅在葉知微的強烈要求下,也烤了烤,烤到表面金黃咬上一口,滿口焦脆的面香,屬實是好吃。
顧銘珏是發現了,他的這位小姨娘是個愛吃且會吃的。
于是不由的懷念起前日的那碗手擀面來,确實好吃。
葉知微一手烤餅一手兔子肉吃的小嘴一鼓一鼓的,應該是吃的極為開心的,眼睛微微眯着,腦袋時不時的晃一下,顧銘珏覺得還蠻下飯的,他看着胃口都好了起來。
終于在兩日後的午時到了商州。
幾日的颠簸給小姨娘都快颠出毛病來了,好在終于到了地方。
看了幾日的郡縣志,葉知微知道這商州乃是府城。
商州靠着運糧河,也是西北地區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也算是古代繁華的大都市了。
馬車在一處頗為低調雅緻的小院外停下,簡單的二進院子,院内有棵桂花樹,如今開的正好,一進巷口桂花香便撲面而來。
聞着熟悉的香味,葉知微終于放松了下來。
肚子也在這時咕噜噜響了起來,正在想金主不會聽到了吧,耳畔卻一熱,頭頂傳來金主低沉的嗓音;“可是餓了?”
葉知微俏臉微紅,索性大方承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能不餓嗎,宿在荒郊野嶺的,她根本沒睡好,夜裡擔驚受怕遇到蟲蛇,早膳也沒用多少,上了馬車就開始睡,生生的被餓醒。
顧銘珏最愛她這幅羞赧又可憐兮兮的模樣,不自覺的挑起了唇角,連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轉身下了馬車,卻停在一旁,動作自然的将他的小姨娘給扶了下來。
看到是他扶自己,葉知微自是眉眼自是彎成了月牙,也沒覺得堂堂侯爺扶自己下馬有什麼不對,面上是一幅您對人家真好的模樣。
這人想擡舉自己,她知道。
她很感謝,也沒感覺到什麼受寵若驚的,這男人現在對自己新鮮的時候,定是會擡舉幾分的。
隻是驚呆了周圍的一種仆從。
就是先夫人恐怕都沒受到過侯爺的這種待遇,别說這剛伺候侯爺還沒幾天的小姨娘了。
于是深覺之後對小姨娘需得更加的恭敬才是。
而那馮三,手肘拐了衛虎兩下,一臉的八卦,“這小姨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跟咱們侯爺确實般配,郎才女貌,哎,你幹嘛啊你,”
馮三還未說完便被衛虎扔了個包袱,兩人打鬧着終于進了門。
雖說是安定侯臨時下榻的院子,卻也是被打掃的幹淨整潔,井然有序。
他行事低調嚴謹,院子是一早買下的,仆從都是他的人。
顧銘珏牽着葉知微的手徑直來到了主院的廂房,葉知微這才發現,廂房的圓桌上擺滿了首飾和衣物。
她自是表現的非常驚喜,這黃澄澄金燦燦的首飾,這大顆大顆的珍珠串成的項鍊,媽耶,這可都是實打實的錢呢,她這是一夜暴富了啊,她差點沒忍住放聲大笑。
這便是一夜暴富的滋味了。
強忍住了摩挲首飾的沖動,圍着圓桌走了幾步,咬着唇角轉身撲倒了蘇侯爺的懷裡,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又哭又笑的。
顧銘珏高大的身子被嬌小瘦弱的小人兒猛然撲了一個踉跄,一米八多的大個頭,葉知微在他懷裡顯得小小的一隻,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轉瞬卻又在聽到懷裡的小人兒抽泣聲的時候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葉知微内心也算是有些感動的,不過想着要裝就裝的真實些。
眼淚也是說來就來,這幾日的經曆實在是玄幻,要不是沒有獨處的空間,她怕是早就哭成淚人了。
這時她還不忘抽抽噎噎的說侯爺您對妾可真好。
顧銘珏有些不甚熟練的拍打着葉知微的後背,力道很輕,輕到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懷裡小人的抽噎聲融為了一體,他想,這大概就是那人說的悸動吧。
當然了,戲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葉知微始終拿捏着一個合适的度。
還是得先填飽了肚子再來寵幸這些黃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