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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巴眨巴眼睛，“是啊！”

“你可知我的用意？”

“呃，師傅，我說了你别不高興。”

“但說無妨。”

“是不是因為咱們紫宸宮其實挺窮的……連那麼久之前淘汰下來的劍都收着……不過師傅，勤儉節約是一種美德，好多人舍不得扔舊物件，都是覺得有一天還能用上，你看我不就用上了嗎，誰曾想你會收我這樣一個徒弟，‘白璧’對于初學者的我來說剛剛合适……”

戰神聽完我“廢物利用”的理論，明白我不會跟他糾纏這件事，看我也是想将此事蓋過，不會聲張，滿意地說：“紫宸宮的确家底不厚，但養你還是綽綽有餘，這樣如何，等下回來本尊親自為你挑選一柄适合你的劍。”

“多謝師傅，其實師傅賞什麼都是好的，你身上随便一個小物件給我都是天大的寶貝。”

他笑了笑，真是個知情識趣之人，從身上摸出一顆純黑色的珍珠，“南海珊瑚礁裡生活着一種罕見的貝殼，隻有它們能孕育出珍貴的黑色珍珠，你帶在身上可沉心靜氣，如果握在手裡，肌膚接觸，除非對方眼睛看見你了，不然絕無法感覺到你的半分氣息。”

這麼說約等于半件隐身衣？我捧起雙手：“謝謝師傅。”

入手了一件不知道什麼等級的寶貝，我心情大好。

随後阮師兄也來了，他負責抱着競天劍的劍盒，我輕松多了，“诶诶，阮師兄，你、你幫我看看，這東西怎麼樣？”财不露白，我偷摸地掀開袖口的一角給他看我剛剛入手的黑珍珠，他看了一眼，嫌棄地叫我快拿開，“天宮男子慣常送女仙的小玩意，不過以你的能力也很難獲得就是了，誰給你的？夷林嗎？”

“師傅給的……”他看我的眼神中帶着赤果果的同情。

自從他對陶染說了那番三觀頗正的話，又帶我出競天劍，我和他就走得近了一些。

我問他：“我們要把劍送去哪兒？竟需要戰神親自去送？”

“月塵師兄不是說了嗎？文淵帝君答應了幫忙修補劍身，你當斷劍重鑄那麼簡單呢？劍靈隻是讓它重獲天地靈氣，為的是穩定劍内的太宇極地，要想連劍身上的裂痕、斷口一并修複，将表面恢複如初，還需費一番功夫，而尋本溯源，文淵帝君是最谙此道之人。”

“阮師兄！！！！”我猛拽他袖口。

“幹什麼……我這身衣裳做工精細！别扯！”

我還沒來得及說，我們一行人就在戰神的帶領下邁入了淩霄大殿，小天君現在不在，坐鎮淩霄大殿的是文淵帝君，可傲視群雄的寶座上卻空無一人，殿内隻有兩位仙子與一名年輕人，那人斜卧在殿左側的玉榻上，手裡拿着一卷書，身着淺黃色内襯，月白色外袍，容顔清雅出塵，頗有仙風道骨之姿……

“阮師兄……阮師兄……”

我呼叫他，他不耐煩地打掉我的手。

戰神笑道：“劍已在此，有勞帝君。”

誰？？帝君？？

那男子下了塌，朝我們走過來，“劍呢？我看看。”

阮靈瑜把劍盒打開，那男子手指一擡，輕聲說：“起。”競天劍竟自己立了起來，懸于半空，當着主人戰神的面，公然對另一個人唯命是從。

細細觀察劍身殘缺，眸下流光溢彩，眼中似有萬千世界，那男子不由輕聲感歎：“果然慘烈……辛苦你了，銀練戰神，有你在才不至使我們全軍覆沒，此次天雷……是我才智有限，沒能找出更好的解決之道，迫不得已委屈了你，還望戰神體諒。”

那男子語氣真摯，像是有道不盡的無奈，順勢把劍送回劍盒，然後兩位仙子上前來将劍捧了下去。

他說：“劍身受損嚴重，我恐怕需要三個月時間。”

戰神微微一怔，但還是點頭道：“帝君言重，六道天雷已經是帝君偏袒，而三個月也比我預想的要快。”

戰神其實是他的職位，按級别的話是銀練上神，與帝君差着半頭。

正事辦完，就到了長輩問候小輩的環節了，“靈瑜神君，許久未見，可還好嗎？”

“文淵帝君……”看得出來阮師兄想說他們才剛剛見過，就在戰神遭天雷劈的那天，但顯然是文淵帝君貴人多忘事，壓根沒将區區一個神君放入眼裡，但阮靈瑜腦袋多靈光，他被人輕視，怎肯讓自己當衆丢臉，反客為主地說：“靈瑜苟活性命歸來，實在慚愧，想是帝君也不願見到靈瑜。”

“莫要這麼說，是我近日分心在瑣事上，精力不濟未能事事周到，尤其不要說苟活二字，如果你也遭遇不幸，再加上……”目光看向仙子手上托着的劍盒，他是想到了陶染，“……所有弟子盡數犧牲，那銀練戰神恐怕也要心傷至極，折損在那裡了。”

最後他看向我，“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嗎？”

感受到大佬的凝視。

我趕緊拱手：“文淵帝君好。”

“這是何意？”

“什麼？”

阮師兄替我補救說：“小師妹來自下界，禮儀乃參照凡間，表示對長輩以及敬慕之人的尊重……”然後又皮笑肉不笑地對我呵呵道：“雲筱，天宮沒有這樣的尊卑禮儀，也沒有這麼多規矩，禮在人心，無需過度表達，你有看過除了你之外的人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