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瑜隻是看着我,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
不知為何,他歎了口氣,說:“可能吧。”
故弄玄虛,我問他:“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
“我去送你們?”
“…………”
“怎麼了?”
“不必了吧,這還送,你是覺得我回不來了嗎?”
“……真晦氣!我是想着要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了……對了,為什麼天宮是小天君,而青丘也是小狐主?難道上一輩全都……犧牲了?”我不敢相信地掩了下嘴,天宮和青丘在短時間内紛紛易主,未免也太動蕩了。
阮靈瑜說:“你真會問問題,早不問晚不問,非等我要走了才問。故事太長了,等我回來給你講,如何?”
這可是地地道道的死亡flag,我說:“你别說這種吓人的話,你再說我就和你們一起去了!”
“驚鴻!”我召靈劍前來,它聽話地浮于我身側,我學大俠那樣一把抓過,将劍端給阮靈瑜:“銀鞍照白馬,寶劍配英雄,阮師兄,我祝你們一路順利,凱旋而還。”
他才不稀罕我這柄破劍,但還是接了過去,他現在俨然是我半個師傅了,收我一柄劍也不算占便宜,他笑道:“又不是打仗去,什麼凱旋不凱旋的。”
聽他不當回事,我還真有點擔心了,“阮師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望小心!”
他看我這副鄭重其事的傻樣,笑了一下,玩世不恭道:“還不錯,就算是演的也到位了,沒白教你,如果你還是一開始來天宮時的嚣張樣子,我都懶得搭理你,如今可是擺清自己的位置了?”
“…………”
一句話給我說郁悶了,實在有些一言難盡。
他說:“凡人升仙,多有不易,凡仙之間也時常相互傾軋,你天資差,又沒根基,雖有點腦子,也都用在了怼人上,須知禍從口出,琅瑛上仙,乃性情中人,如你不介意可去找她……至于其他的,仙魔壽命漫長,卻也變得更加怕死,想要克制他們,你記住,遇事不怕。”
“……然後呢?”
“大不了一死。”
“…………”這用你說?
“那我們就回來再見了。”他一笑,禦劍而去。
一下就消失在天際,我差點沒反應過來:“阮師兄,到時候劍是要還我的啊!”
我聽阮靈瑜的話去看望夷林,卻聽他的“紙娘”說夷林上仙不在。
紙娘是夷林的“小發明”,仙法在一定程度是對“想象力”的運用,就是将你大腦裡的圖景呈現出來,比如說,我現在想要推開夷林這間“意深竹林”的大門,我不用親手去推,而是在大腦裡想象有一雙手在門前,正在幫我推門,那扇門就會自己打開……
這便是所謂的“心想事成”、“随心所欲”。
所以一個仙法高深的人往往是一個“想象力”極其豐富的人,“紙娘”就是夷林将折紙想象成仕女的模樣,同時在腦子裡為她設計妝容,并賦予了性格,命令她在這裡替自己看家,我很喜歡他這個“小發明”,但以我目前的修為,支撐不了這樣精細且大手筆的想象……
“紙娘”還有名字呢,我問她說:“阿布,你家主人去哪裡了?”
“雲筱仙子好,夷林上仙走的時候沒有對阿布說,但阿布想他可能去了紫宸宮找銀練戰神,他們兩個老是這樣形影不離,留阿布獨守空閨……”
“………”叫人不禁好奇夷林給她設計了怎樣的性格。
可是夷林也沒有在紫宸宮,我找了一圈,掌握了縮地術之後,從夷林的意深竹林到紫宸宮隻需須臾,正要離去,被人叫住:“來了都不跟為師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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