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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應該,但我第一反應不是關心他的傷勢,而是有種好日子到頭了的慌亂,像小時候偷偷打遊戲,大門那裡突然傳來鎖眼被擰動的聲響。但這感覺隻是一瞬,很快便抹平了,他是真心待我的人,在天宮裡隻有他對我毫不設防,也從來不會算計我。
在白玉真調息的時候,我去請來了醫仙的弟子——宜春上仙,我們倆順便回了趟富土康,他挑了幾樣一會兒能用得上寶物,臨走前,他由衷感歎我的富有:“銀練戰神果真器重神君,金翅砂蝶盞世間僅此一個,穩固神魂最是有益,靜水禅鏡,無量真言集,清心凝神沒有比它們更好的了,想這些都是戰神所賜吧?洛水神花連我師傅醫仙那裡隻有三株,戰神這……這……”東摸摸,西摸摸,每樣都讓他愛不釋手,看不夠似的。
如果神君之中有個什麼富豪榜,我應該榜上有名,但如果有個啃老榜,想必我也是名列前茅,我說:“上仙如若需要不妨拿去?小仙不過是借花獻佛,東西在上仙那裡才能物盡其用,救死扶傷。”
天宮不是沒有免費醫療,但花了錢一樣能體驗更好的服務,“這……如此……多謝神君,玉真神君情況如何?快帶小仙去吧!”
宜春上仙醫術高超,隻片刻不到,白玉真已經氣息平順,面色如常,在宜春上仙看來,這不過是點皮外傷,但他卻收了我的厚禮,自覺過意不去,又送了白玉真六顆煉制的安神仙丹,好像必須要把白玉真養得白白胖胖才對得起那一株洛水神花,直到我說下次有事還會找他的,宜春上仙才不再賣力喂白玉真補藥。
“筱筱。”晚上我要回去,白玉真拉住我,“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是住在紫宸宮附近嗎?你的……頭發……”我給他講了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他我是如何飛升的神君,能說的地方知無不言,不能說的守口如瓶。
關于“福地洞天”,我含糊地說:“是帝君對我們下凡曆劫的獎賞……”隻字未提宮鬥。
但這麼一來,“福地洞天”的房本上是不是還得加上他的名字?畢竟這變成了是帝君獎勵我們兩個人的……倒不是我小氣,但平白多了一個股東,豈不是以後決策都要他投票?
本意我想将這裡打造成沙龍,平時搞搞茶會辦辦展,也能接辦和組織大型會議,賺點租金這種小錢,大頭還是想着自己帶朋友來聊天交流感情,尋找商機。
“筱筱,别回去了。”他将我牽過去,半擁半抱地攏在懷裡,直到身體親密無間,耳鬓厮磨,我才反應過來,他不是想知道“福地洞天”的來曆。
“但……室内還沒有完工,連……連張床都沒有……”他說沒關系,隻要能與我待在一起就好。
可是家裡還有大狗狗呢,我和他說了碧神女的事,明天要陪大狗狗去蟠桃會,似乎樁樁件件,都比他更重要,在沒有他的日子裡,我沒有半分想起過他,不但如此,我還如魚得水,成了天宮的風雲人物,快活得不行,白玉真聽了怎麼可能高興,說:“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都發生在了他不在的時候,他一再缺席我的生活,從見面到現在,我甚至沒有問過他斬殺瘟獸的經曆,在我的心中,他似乎無關緊要,我連忙解釋說:“不是,不是的,你有多厲害我知道,琅瑛上仙又陪着你一起去,我……我……”
但喜歡不是什麼理智的事,就算知道沒有危險,也一樣會擔心,我說:“我……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回應你……”他對小蘿莉的感情讓我手足無措,我怕我扮演不好她,我怕我不值得這份感情。
男人沒有說什麼,背靠着牆壁,席地而坐,蜷起一條腿搭手,叫我筱筱,然後張開另一隻手臂,我明白,言語無謂,他要的不是這些聽上去貌似充分又合理的解釋,一個人說的和做的,可以南轅北轍,于是我不再白費力氣,閉上嘴巴,乖巧地坐到他身邊,靜靜靠進他懷裡。
他摟着我說:“晚上不要回去了,好麼?”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我答應,那我是不是連其他的事也一并答應了?但沒等我想清楚,已然聽到自己說了聲“好”,潛意識裡,我無法拒絕他,就是做不到。
點上燈為白玉真換藥,他将外袍脫去,裡衫褪下,露出胸膛,冰肌玉骨,細膩又潔淨,是少年一般的身體,我的手指滑過他的肌膚,兩個人映在牆壁上的身影交織在一起,他注視着我,仿佛身上的傷無關緊要,他用眼神說,随它去吧,攔在我身後的手逐漸用了些力氣,我不禁向前撲倒,空氣開始躁動起來,他埋首在我頸間,輕嗅着我的味道,呼吸發沉,我的身體起了一些化學反應,微微喘息着,聽到男人問我說:“想要嗎?”
“你出汗了。”手順着背脊滑到深深凹進去的後腰。
帶着一絲挑逗,一絲不以為然,遊刃有餘,這副身體,也許他比我還要熟悉,平常嚴厲的師尊要寵幸自己,小蘿莉會作何反應呢?也許她以為這是愛,她想要很多很多,我又渴求又害怕,難堪地搖搖頭,找了借口說:“明……明天還有正事要辦……我怕我起不來……”他立刻便停手了,沒有堅持,“那好吧。”
“…………”我心裡卻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他對我沒有沖動嗎?這讓我感到沮喪,意識到不尋常,我為産生這種感覺而後怕,剛剛我是怎麼了?可能是我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了,他穿好衣服便把我擁在懷裡,摸着我的頭解釋說:“好久沒有碰你,我也怕控制不了自己,再傷了你……以前你每次引誘我,要我吻你抱你,最後受罪的還不是你麼,可你總說你喜歡那樣,纏着我不肯讓我從你身體裡離開,是我不對,不該沒有抵抗力,次次都順了你……你是怕我嫌棄你嗎?我……如果可以,我想把你融進自己的血肉,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我怎會嫌棄你?再沒有人比我更心疼你,比我更想要你……你是我的,筱筱,永遠都會是。”
“嗯……”乖巧地依偎着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又像是什麼都做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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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第二天琅瑛上仙看到白玉真一身的傷竟然痊愈了,又看到我們一同從“福地洞天”出來,說:“追都追不上你,那兇獸還沒斷氣你人就不見了,原來是趕着回來會情人?”
她還把我拉到一旁,和我說:“你為什麼隻給我寫信,不給他寫?每次我收到你的信,玉真他都要拿出你給他的布條看一看,害我之後看你的信都要偷偷摸摸的,怕有些人見了眼紅我。”
我哭笑不得地說:“我正握着筆給他寫信,他就回來了。”
她笑眯眯地說:“想着某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就出現在眼前,是不是覺得很幸福?”我對她笑笑,看得出來,琅瑛上仙和白玉真在凡間相處得不錯,瘟獸越到後面吸食的魂魄越多,進化了之後,要比白玉真單挑的那隻要強上不少,需要兩個人合力消滅。
同生共死的時候,最容易了解一個人的秉性,她很看好白玉真,也是真心為我感到高興,一個男人為了心愛之人修煉成仙,追到天宮來尋人,再沒有比這更浪漫的童話故事了,白玉真在她看來就是話本中才存在的癡情公子,矢志不渝,又姿容如畫。
“原本我以為是個如何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還要問劍九天戰神,一見之下,發現……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叫我退下,我是需要他來保護的嗎?不過,他的劍真是漂亮……”說到這裡,她眉眼彎彎,偷偷往那邊窺了一眼。白玉真也是劍修,拔劍的身影就和陶染一樣,每每都讓女孩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