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如此自稱,我鄭重行了禮:“弟子必不負師傅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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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的這一天帝君露了面,但卻不像青丘那樣講究排場,非常消極怠工地說了一番場面話,又回去宅了。我盼了半日,天君也未現身,果然南海逼格不夠。
綿綿我托付給了月塵師兄,“雲筱……嗚嗚嗚……”大狗狗抱着我不撒手,“嗚嗚嗚……不要走……不要走……為什麼要你去……我去和阿淵說……讓他不要讓你去了……嗚嗚嗚……能不能不要走……”
我的眼眶也不禁濕潤了,我也想我的大狗狗啊,出差不能帶狗狗簡直沒有人性,“我很快就回來,有事就找月塵師兄幫你,玉真神君也行,我一到南海就立馬給你……”我還沒說完,她啊地一聲撇開我的手,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在月塵師兄的“工作室”撒起歡來……
“…………”心情略有些複雜,大概就是又希望狗狗适應寄養中心的環境,又不想她适應得這麼快!
綿綿住還是住在富土康,但白天要靠月塵師兄給她解悶兒玩……相信月塵師兄很快就會比誰都盼望着我回來了。
昨晚我和白玉真解釋了蟠桃園的事,但并不能令他滿意,确實有很多地方我都難以自圓其說,幾乎就要不歡而散,最後是我喚了他聲“師尊”才留住他的腳步。
為了快點見到我,他斬殺瘟獸後不顧傷勢往回趕,轉眼卻又要分開,縱使我不喊住他,他也舍不得真的生我氣。
在他懷裡溫存時,我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幻境。在我浮想聯翩之際,白玉真冷不丁說:“我後悔了。”
“嗯?”
“當初沒對你嚴格一點,現在才令我如此放心不下,怕你遇到危險,怕你無法自保……唉,我也是自作自受。”他說。
我一下就精神了……白老師!做人要講良心啊!
您對我還不夠嚴格啊?卯時啊!太陽還沒升起來呢啊!
“筱筱……”
“嗯?”
“你……是不是吃我醋了……想要故意氣我……”
“嗯?????”
“我不是怪你……我隻是……有些高興……”白玉真說着話,眼眸低垂,面頰染上一絲绯紅,那欲語還休的樣子叫人不禁看呆了……玉虛山的師尊這麼好看,誰還有心練功?
白玉真說在他送碧神女回富土康的路上,碧神女同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大意就是要白玉真千萬不要喜歡自己,他們兩個是不會有結果的……之類的。
說完,白玉真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我想神女不會平白無故說那些,那些話可能是你要她與我說的,筱筱……你誤會了,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縱使弱水三千,我也隻心儀你一人……你還不信我嗎?”
“當初在玉虛山時你就該知道,我……隻有你一個女人,連師傅送來的我都抗命不遵了,你不在時,我也沒有……沒有同其他人……此刻你又已然回到我身邊,我就更不可能……我眼裡心裡都隻有你一人。”
我:“………………………………………”
哦,我想起來了,大狗狗和我說過,她覺得白玉真那些“噓寒問暖”,是對她有意思的表現!我當時聽了就知道白玉真大概率是想要“支開她”,不過我也沒當面糾正她,那是因為……誰能想到她會僅憑一個猜測就去正主面前攤牌啊!人家還沒告白呢,你拒絕個什麼勁!
白玉真則因為這個誤會暗暗開心,吃這種八杆子打不到的飛醋,才能說明我在意他啊!同時他也覺得愧疚,雖然他思想沒有開小差,但令女朋友懷疑了就說明他沒能提供足夠的安全感,看他沉浸在這份令人胃疼的甜蜜裡,我呦了一聲說:“那可不好說,碧神女多好看啊,六界第一美人,誰見了能不動心?”
“……………”白玉真欲言又止,委委屈屈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說你都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哪個是碧神女啊?不知道啊,認不出來啊!怎麼?你師傅送來的那些爐鼎你沒要,特地說給我聽,挺遺憾的是吧?你走吧,去找你那些爐鼎,三花聖女什麼的……”
白玉真:“……筱筱,我不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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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你還是來了。”
揚帆起航後,在船上蘭亭仙君問我說:“你就這麼相信戰神?”
“芯片,一小塊精密的材料,上面制造了連接在一起的數百萬或數十億的微型算盤,在凡間,它關乎着一個國家的國運,有了它,人們才擁有了别樣的生活。”
聽我答非所問地扯起了閑篇,他看着我,我說:“在初次見到仙君時,小仙便以此自稱,害仙君誤會小仙戲弄于你……姓名乃父母所選,字卻是我心所向,你問我叫什麼名字,那段時日,你是唯一一個不認識我的人,卻也是我真正想要介紹自己的人,于是我便說自己叫‘芯片’,并非刻意隐瞞,實則是以誠相待。”
“原來如此。”他笑了笑,不露聲色:“多謝神君相告内情,隻一點,神君與我不曾有過誤會。”
此等小事他早已忘卻,他叫我不必挂懷,我點點頭,望着遠處說:“仙君此次也誤會我了,我相信的是戰神嗎?我是自信,我相信南海的事我一定能做成,那麼,一個如此有用的人,戰神為何要舍棄她呢?因為我足夠自信,所以我相信戰神讓我去,必然是認可我的能力,恰好我也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選擇我比強取南海要明智得多,戰神為何要舍近求遠?”
“那神君又是因何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呢?”
“就比如說我知道……是你将我與陶染的事有意無意透露給白玉真,才引得他來大鬧紫宸宮。”
他一臉驚訝:“神君何出此言?陶染神君之事可是隻有小仙一人知道?”
“白玉真那時剛入天宮,能接觸到的人不多,很好猜,所以你也不怕有人知道是你從中搞鬼,等事鬧大了,是誰‘不小心說漏嘴’,早已無關緊要,畢竟陶染與我的事也确實人盡皆知,不過動動嘴,就能害到人,事後還如同隐身一般,完完全全置身事外,如何能叫人不欽佩?但是蘭亭,之前對你客氣是怕你們這些牛鬼蛇神妨礙我去南海,我怕你小動作太多,防不勝防,随便去帝君那裡給我進點讒言,上點眼藥,把我的項目給我攪和黃了。而現在船已出海……”
我停頓了一下,看向他說:
“别忘了,我才是正使,你……是個副的。”
他微怔了下神,依然笑着說:“小仙多謝正使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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