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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真的好冰,我從池中爬出來,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瑟瑟發抖,細白的手指,慢慢撫上男人胸膛:“和不喜歡的人感覺會很差,我想和自己喜歡的人……”被身體帶出池子的水,滴答,滴答,将男人的衣衫打濕了一片,他任我嘗試,眼神如深不見底的古井。
“你就是這樣勾引他的嗎?”他忍不住笑了一聲,有些憐憫的意味,我把自己搞成這樣,原來是給人上門‘服務去了,他替我遺憾,說:“當然,腦子蠢又有些小心思的女人,不妨礙我要她,隻是她什麼也别想從我這裡得到,這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說完,他拂開我的手,将人推到一邊。不是什麼事都講究勤能補拙,我翻過身來,埋怨他說:“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不早說!!!現在才說有什麼用!!”
“你是想看我笑話嗎!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去犯這個傻,也不會弄成這樣……”
但其實他早就告訴過我了,他說我做不來,我現在隻是在亂發脾氣。不止他,銀練也說過同樣的話,說我壓根不會勾引人……看來他叫我去勾搭蘭亭,也就是逗逗我而已……他知道我誰也勾引不上。
原本我以為他們是在說我不會搔首弄姿,不懂在男人面前抛媚眼,做小伏低,嗲嗲地撒嬌……所以我不信邪,我覺得自己能裝,但這一次,我徹底懂了什麼是東施效颦。
話又說回來,一個好端端的人,在自己面前扭捏作态,誰又能看不出來?
誰都不是傻子,當一個人拿自身當籌碼時,就已經輸了,從來沒有真正的全身而退。
九天戰神的弟子,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有夠難看的,在他眼裡,我自甘堕落,已經廢了,我委屈極了,說這不能全怪我傻:“不是毒,也就沒有解藥,等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想要逃也逃不脫,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怎麼辦!隻有繼續演下去……”
“我怕淪陷得太快,真的喪失心智,背着他吐出來,少吃了幾次,想要硬扛過去,沒想到卻更加依賴……”
聽我訴苦,蘭亭忽然說:“所以戰神就這麼讓你來了?”
“什麼?”腦子頓住,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什麼都沒有教給你嗎?比如遇到絕境該如何自救?該找什麼人幫你?”
這一刻我才恍然,顯然他并不是才察覺我異常的,這些天他不聲不響,靜觀其變,是他一直在等,向棋子施壓,自然是做給背後之人看的。
在他看來,戰神詭計多端,派個小廢物來,定是個幌子,戰神必有後招!
蘭亭是想要逼出戰神的下一步動作,看他到底要背着天宮做什麼。
“那你先前是如何恢複元氣的?那時你明明已經出現了不适的症狀……”他是說我在船上病病殃殃,每況愈下,有惡化的趨勢,可睡醒一覺就神清氣爽了。
腦中出現他當時諱莫如深的笑容,原來他以為是戰神幫我開了挂,我才又能行動自如。
在那之後,他就更确信我和戰神有着某種默契。
恰好我到了南海之後行事又莽又勇,一副不管不顧的架勢,沒人撐腰我怎麼敢?他幾乎可以确定,在我的身後,處處都有戰神的影子。
現在我相信了,他的确是在來替帝君盯着戰神的。
我說不出話來,哪怕挪動身體帶來的小風都吹得我打冷顫,太冷了,浸入骨髓的冷,人心好似深淵。
“你現在的樣子……倒是有些令人為難了。”他揶揄我,說我落魄時才勾引人。也能想象,遭人背叛的女孩,傷透了心地看着自己,像在無聲地控訴,濕透了的衣衫,曲線畢露地貼在身上,好似給一點溫暖,就能得到她的人和心,不可謂不誘惑。
的确有一點遭背刺的感覺,我以為我們利益一緻,就算是迫于無奈,也坐上了同一艘船,合該同舟共濟,我垂下眼睛,盯着地上的棱石發呆。
他說:“戰神對你還真是放心。”
我說:“用人不疑。”
不得不說,蘭亭還是聰明,他雖然沒有猜對,但戰神的确教了我手決,隻不過我偏沒有用,以蘭亭對我的了解,我這麼沉不住氣的人,到這份上都沒有使出殺手锏,可見是真沒有。
他今天肯現身,就說明他這關,我過了。
竟然連這家夥都瞞過了,心頭又湧出上一絲竊喜,就好像赢了一局,雖然赢得比較蠢,是個自損一千的法子。又一想,瞞這個,好像也沒什麼意義,戰神似乎就是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來辦了,沒有後招,蘭亭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多了。
“用人不疑,後果自擔,你把這些當作是他對你的考驗,嚴師出高徒,是嗎?他就不怕你真出點什麼事?”
我說:“師傅也沒想到孟翊君和水君……”
“他不是水君,你也别再去找他了。”蘭亭終于不再揪着戰神不放,打斷我說:“從明天起你就待在屋裡哪也别去,等回去了看看有沒有辦法治好你。”
回去?回天宮?
是說不用我再操心了,剩下的交給他嗎?
就在這時身體抽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次的間隔太短了,鋪天蓋地,瞬間就将人淹沒,臨發作前的一秒,情緒停在了對蘭亭仗義攬事的感動上,于是這份感動開始膨脹,被無限放大。
眼眶盛不下,淚珠便連成串掉下來,“蘭亭……我……”手背抹眼淚,腦袋昏昏沉沉,嘴卻沒有閑着,說我給你丢人了,給天宮丢人了。
這樣誇張的忏悔顯然是病态,原來蘭亭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他遲疑了片刻,擡起袖子給我擦了擦臉,我讓他不要沒收我的小紅花,他隻是繼續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