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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聽着火焰的白噪音,我感到安全,昏昏欲睡,聽他說他為我規劃的未來,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他摸了摸我的頭,我便揚起腦袋湊上去,兩個人親吻了一會兒,直到被他氣息微重地推離了一寸,“筱筱……”
他說,我先不碰你。為什麼?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前幾次隻要他動凡心,就會觸發“百分百上壘被打斷”,正當我以為他“兆和ptsd”時,聽他說這幾天他惡補了一下民俗。
鳳冠霞帔,十裡紅妝,總之别人有的,我都得有,他不能讓他的小蘿莉在排場上落于人後,“你總擔心我是因千蛛情絲才鐘情于你,我也不知如何向你證明不是,那我們便解決了它,将它除去,然後抛下這裡的是非,一起回玉虛山。”
我說師尊大人,你這叫畫餅,“畫餅?”我解釋給他什麼是畫餅,他笑得十分好看,止住笑,眼帶着笑意說:“那也是你先畫的,你以前說我是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今後什麼都聽我的,再也不氣我,好東西都要先給我,糕點上的莓果,甜瓜最裡面的瓤,一隻雞的雞腿……說這些都給我。”
有些肉麻,我緩解尴尬地哼哼,說那你就要啊,小孩子的東西也搶,什麼師尊,他笑道:“要啊,為什麼不要,還有你,當時我說還有你,你也是我的。”
這人總喜歡這樣說,但這一次他補了一句,說:“我也是你的,筱筱,你願意要我嗎?”
突然正經起來,我反而想要逃,支支吾吾:“我擔心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那我呢?我是你想的那個人嗎?”他糾正我的想法:“要不要與我一起,不該想我,而是問問自己,可歡喜我。”
我看着他。
這樣一個人,他說我沒有錯,他說尊重我的心意。
聽到自己“嗯”了一聲。
我說:“喜歡的。”
他情不自禁吻過來,又很快清醒,該死地說:“又忘了,等我娶你的那天,我記得的。”
這就有些矯情了,輪到我尴尬:“其實現在也可以的……”
“反正我早就是……”
“說完。”他說,盯着我的雙唇。
不禁小小地嗔了他一眼,怪他非要人說難為情的話,但這種眼神,少年般純粹至誠的心意,讓人無法抗拒。
“早就是你的了……”
卻沒有見到男人獸性大發地撲過來将人壓倒,他隻是默默地紅了眼眶,深沉地凝望着我。
“玉真……神君?師尊?你……”
我失措了一瞬,便被男人這副樣子深深吸引住,心口有些痛,被他壓抑着的情感,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漏了一點出來,滴到我心口,灼熱滾燙,升起白煙,恍惚間我好似也能感覺到這份痛苦。
一百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複一日,在自責中,無望地尋覓自己的戀人,其中艱辛,難以言說,等了多久才等來戀人的回複,盡管隻是一句話,他也心存感激,這背後,卻又是潮汐般襲來的巨大悲傷,将他淹沒,彼此錯過的時光,已經再也回不來了,眼前的戀人,仍記不起他來。
但男人還是沒放任自己軟弱下去,側過頭去緩了下,便對我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拉過我的手,說:“還好我活了下來,不然我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我幾乎馬上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反手抓住他,逼問說:“你引天雷……是打算放棄了嗎?其實你當時是不想活了?”手上不自覺加了力氣,他安撫地捏了捏我的手,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無需再提。
“失去你已經很可怕了,我以為已經夠了,直到發現自己被你讨厭着,我知道你起初是不喜歡我的,不止不喜歡,你看我的眼神陌生,裡面有懷疑,有防備,有害怕,我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在被你評價着,審視着……”
“我猜不出你的想法,一度我甚至擔心自己走路邁錯腳,你就不會再喜歡我了,我不知道我在你那裡得到了怎樣的分數,會不會像碧神女說南海那人一樣,不像個好人?還有沒有補救的機會?如果落格了,能否允許我補考呢?我要怎麼做,才能被你需要,每天想這些,鑽進了牛角尖……”
“你是我的,這樣的話,我是說給自己的,說一說,我信了,才能有勇氣面對你的讨厭,你的審視,我告訴自己,你隻是忘記了我,再給你點時間,會好的,你會回到我身邊的……”
“琅瑛與我的流言,并非這一兩日,隻要你歸來,早晚會聽到,與其從别處聽到,我本可以先和你說清楚,但我……也想知道你會如何反應……”
“可……我真是自作自受,竟忘了除了嫉妒生我的氣,你還能不理我。不理我也許還是好的,你知道我有多怕從你嘴裡聽到祝福,将我就那樣推出去……”
“是我喜歡了别人,你可以卸下身上的擔子,擺脫掉我這個拖累,從此再也不用管我了……”
“那兩天我害怕極了……”
我聽着他的心路曆程,才猛然意識到,原來我的那些排斥,微小的抗拒、回避,他都是有感應的,我的忽冷忽熱,若即若離,讓他手足無措,謹小慎微,可又不敢一刀切,為了避免留下負面印象,索性躲我遠遠的,但遠則怨,近則不遜,他隻能一點點探,一有風吹草動就立正站好……
在這個過程裡,我曾将他視為拐走小蘿莉的人販子,利用職務之便,猥亵幼女的禽獸老師,給女朋友洗腦,精神操控她的pua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