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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争取多一點的時間,讓綿綿他們逃得更遠些,兆和上仙冠冕齊全,錦衣周整,不顯匆忙,事發突然,雲台辦事還是有條不紊。
“兆和,你來了……”我站起身,向男人告狀說:“他們什麼也不說就要抓我,我不願和他們走。”
我說這話就是已經知道自己有錯,既知有錯,卻仍抗命,周圍幾人馬上便明白過來,原來我依仗的不是“千機令”,而是要用它等來兆和上仙這個救星。
刑獄官們并不辯解,看我的眼神登時玩味起來,他們認為我的算盤注定落空,兆和必然也是奉了廣陵君的命令而來,對于嫌犯,他隻會公事公辦,頂多是出于交情,押送時溫柔些,再有多的,想也别想。
但男男女女的事,他們見多了,如果兆和上仙真的徇私情,那倒有好戲看了。
在此刻與他攀交情,叫男人很尴尬,兆和微微蹙眉,他以為我喚他那一聲,便是對他有所期待,指望着他能為我徇私。
平時還好,此時周圍一雙雙眼睛看着他,男人非但沒有袒護我,反而一上來便隔空取物,當衆拿走了我腰間的“千機令”。
“啊!你做什麼!……憑什麼拿走!”
看着他把令牌收進袖口,消失不見。
沒了免死金牌,我也就沒有“特權”,自然按照嫌疑犯該有的規格招呼我,一位刑獄官上前來縛身,封住我的神力。
見那人将我的雙手背後,兆和說:“不必了。”
不用捆住手腳,是最大程度的法外開恩,他們人多勢衆,我也老實下來,對他說謝謝,他前日才與我說了那些暧昧的話,一轉眼的工夫就抓捕我歸案,似乎也太絕情了些,聽我說謝字,氣我置他于小人境地,話裡帶着些火氣道:“請你去不過是問話,别人都好生去,你非要特殊,就算是我,有時也會被詢問,問什麼回答什麼便是,知你緊張,但也不能如此任性。”
嫌我給他添亂,但同時也把我的行為劃歸到“任性”上,而不是做賊心虛,幾位刑獄官聞弦音知雅意,見上司有回護嫌犯的意味,他們也不再為難我。
“可是……”我不服氣地嘟囔說:“真的不是我說的,你們抓錯人了,為什麼你們都要冤枉我……”
“什麼是你說的?你胡言亂語什麼?”衆人好笑又納悶。
“你們不是因為我師母的傳聞要抓我嗎?說我造謠?”我也瞪大眼睛,與他們互望,努力把戲做足,一個連自己犯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的人,才最像無辜受牽連者。
其實我心裡明白他們大概率是為着戰神“升仙儀式”來抓我,想從我嘴裡挖點口供出來,坐實他的罪名,捶死戰神。
可能被請去喝茶的不止我一個,說不定一會兒能在雲台與夷林和月塵師兄彙合,我們三塊兒料,加戰神,這配置是不是有點像西天的取經團隊?
想着我在心裡暗暗發笑,難怪戰神這樣惹人疼,誰都想來咬上一口,原來是唐僧肉啊。
如果我真的與“升仙儀式”毫無牽連,那就不該猜到他們為什麼找我,所以我問出這樣的“蠢話”,兆和他們也不由得懷疑是否抓錯了人,但也不排除我是在“避重就輕”,先交代點小偷小摸出來,投石問路。
其中一位刑獄官說:“神君你深夜在此邊界之處,還遮蓋面容,行迹實在可疑,無論如何都免不了同我們走一趟,到底是什麼事,神君現在沒有頭緒,興許去了雲台,就都想起來了。”他們對自己的手段信心滿滿。
遮面就可疑?你們廣陵君天天戴面具吓人玩,不可疑?
“這個……”我不禁摸了摸面紗,“我以為你們來抓我就是因為它……那些話傳到師母耳朵裡,師母也懷疑是我散布謠言,解釋無用,她隻當我是在狡辯,氣急了便給了我一點小懲處……”
什麼懲處會需要遮面?兆和比其他人反應更快,他以為我被扇巴掌了,其他人也面露尴尬,之前不知内情,誰知還揭出來女人間的撕扯,被師母打了,難怪要跑出來散心,兆和放柔語氣,上前來問我說:“沒事吧?”
我捂着臉搖頭,他才小心地問:“能……看嗎?”
他是問我方不方便,似乎有點後悔自己用剛剛的态度對我,原是不知我受了委屈,畢竟現在沒人給我定罪,此事極有可能與我無關,他不希望因為公事影響我對他的印象。
看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展露出幾分關心,以禮相待,猜想他們并不知道相思仙子已經被送走了,更加不會知道,和她一起走的還有丹穴山的碧神女。
摸清了他們所掌握的信息仍停留在事發階段,遠不如我,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當然。”
我将面紗摘了下來,邊摘邊說:“原也沒什麼大事,隻是怕吓到人,我才遮上一點……”
正愁該如何回應他先前的話,打消他的念頭,現在這樣,倒是能徹底了結他對雲筱的想法。
“要是剛剛手被綁起來,現在就隻能讓你來幫我摘了……”看男人此刻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張臉可以說是徹底毀了,幾位刑獄官也是紛紛吸氣,悲劇是撕碎美好,就算目前關系對立,這種惋惜的情感是共通的。
“沒什麼大事?這怎麼能叫沒事呢?”兆和語氣嚴厲,怪我怎麼不早說,急道:“可找人看過了?”
看傷口猙獰外露的樣子,就知道是沒有。
我眼巴巴看他,欲言又止,恍若委屈不敢表露。
他往身後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覺得他在意,是個機會!
“沒事的,問話而已,我一定知無不言,用不了太久的,等回來了我再去藥爐館……”說着,我對他慘淡一笑,“希望到時候還有得治,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