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怎樣,先探探口風。
帝君真生氣啦?不能吧?
尋本溯源的大神,難道不知道鬧劇并非因我而起嗎?
“雲筱為什麼不願意跟你走,仙君應該很清楚。”兆和開口道,語氣竟然還挺友善的,甚至帶着一絲愉快。
他将一切盡收眼底,從他的角度,我逃出生天,本該歡歡喜喜地揚長而去,可事實卻是我甩開蘭亭的手,同男人鬧起了别扭,而且看上去還有點不想走。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我看穿了蘭亭的小人行徑。
“害了人,再施以恩德,隻把别人都當做傻子,這樣的人,如何能放心托付?”他說蘭亭故意編了一個漏洞百出的緣由将我送進雲台,此刻又英雄救美,諷刺蘭亭自導自演,“你敢說你不知道紅鸾他夫人的事?”
低端挑撥,蘭亭置若罔聞,隻問我:“你如何想的?”
“我……”
真不是我故意吞吞吐吐,實際上我秒張口,在旁人看來是無比連貫的接話,但這起步速度還是慢了,蘭亭已經不高興了,人被他扯到身前,他讓我看着他,說:“有事耽擱,是我來晚了些,但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怎麼?巫山雲雨便覺得自己是人家的了?兆和上仙才剛得了良緣,你若勾引他,自是你的罪過。”
是勸告,亦是警懾,雲筱的履曆不用說,大家都懂,自然更相信是她勾引了上仙,再往下就難聽了,蘭亭沒再說。
這下我終于聽明白了,蘭亭以為我邁不動腳,是因為我被人睡服了,自覺已經是兆和的人了,擱這演從一而終……蘭亭是怎麼聯想到這上面去的?
“………”剛張口,又果斷閉上。
因為如果我解釋說剛剛與兆和什麼都沒發生,蘭亭會覺得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他才不在乎一個工具人有沒有失身,更不會願意叫别人覺得他在乎。
蘭亭對我很重要,倒不是我用得上他,而是如果不維系好他,這個人就會成為我的障礙。
得想個辦法讓他覺得我心裡頭很在意他的感受,但又不能扯到男女之情上,這樣他才會受用。
“不是,要見帝君我緊張……亭哥,你看我這樣穿可以嗎?”我抻着衣袖站遠了些,面上遲疑着左右轉轉,“如何?”話音未落,青藍如漸變的水墨,層層推向裙尾,所有顔色褪去,最終隻留下純白,邊緣挂上流蘇,自言自語地說:“嗯……還是白色吧,覺得白色最好看,出塵脫俗,清麗無雙。”
蘭亭今天可不就是穿了一身白嗎!因為你喜歡白色,所以我才變了白色!怎麼樣,隐晦嗎?我朝他投去求表揚的一眼,蘭亭還沒什麼反應,兆和先坐不住了,不久前我才用變裝哄過他!這一轉眼就另攀高枝了!
兆和的反應正好給我助攻,我明白我得讓蘭亭在這場莫名的争奪賽中獲勝,但絕不能放到台面上來,現在這樣不顯山不露水,親疏遠近一目了然。
也不知是我的策略有效,還是我自作聰明的樣子娛樂到他了,蘭亭笑了下,說:“還可以,帝君沒那麼多講究,得體便好。”
出雲台的路上,我想明白了蘭亭同兆和“私聊”了什麼:醒魂鈴,那上面有戰神的标記,蘭亭告訴兆和說,雲筱不會“憑空消失”,戰神不允許,除非你想叫戰神知道她最後出現在雲台,親自來搜。
果然,滄海桑田,不變的隻有我這最粗的大腿。
“綿綿我知道你擔心我,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玉真神君是在帝君座下修行,但他沒有被帝君帶壞,呵呵,帝君雅正端方,潔身自好,旁人學不來的……奉子成婚你哪裡聽來的?玉真神君他不會……你還聽到什麼了?沒有,我沒生氣,我就是……”也想聽聽八卦,“……你沒有在帝君面前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拉着綿綿的手往前走,我和碧神女許久未見,總要說些體己話,蘭亭和他帶來的殿前侍衛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玉真神君愛而不得,強迫琅瑛上仙歡好,将人鎖在床邊,直到她懷上自己的孩子才放過她……可見神仙也土狗,在那麼多小道消息裡面,這條熱度最高。
仙級壓制,白玉真要怎麼強制?講點修仙界的科學吧!
琅瑛上仙因愛成恨,扮作雲筱神君引誘玉真神君,直到自己懷上孩子才告訴他,床上的人始終是她……要這麼編懂嗎!
如果不是綿綿也在,一出雲台,我就會被再度拿下,蘭亭找我自然不是也想同我叙舊,解救我不過舉手之勞,他今天勢必要從我嘴裡問出廣陵君的事。
兆和關我,恰恰說明我的确知道了些什麼。
蘭亭又怎麼會做賠本買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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