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捏了個訣,朝着追他們之人的相反方向又奔了許久。
直到天色将晚,晏珩拉住了沈昭的手腕,沈昭才停下。
晏珩示意沈昭:“休息下吧,我們也走了許久。”
沈昭點點頭,找到了一條小溪,便在旁邊用術法升起了一個柴火堆。
沈昭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朝着晏珩感歎了一句:“隻有我們二人記得那兩位求仙問道的前輩了,單向的記憶,無論痛苦愉快,都隻有我們二人承受了麼?”
晏珩輕輕摸了摸沈昭的發頂,低聲道:“沒事的,昭昭,有我與你一起。”
沈昭愣了愣,她看了晏珩一眼,臉微微一紅,她值得轉頭看着那不斷跳動的火焰。
沈昭的心情忽然變得平靜起來,她現下才有空回憶起晏珩受傷之事,晏珩舉動如此反常,究竟是為何?
晏珩坐在沈昭身邊,并不說話。
沈昭微微側過頭去,悄悄看了晏珩一眼。
晏珩的臉,映襯在火焰之下,明明暗暗,有些好看。
沈昭的心,跳了一下。
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希望自己的心,能平靜下來。
卻突然摸到了一硬物。
沈昭有些疑惑地将那硬物拿出來。
是一把帶血的匕首!
為何懷裡的匕首帶血?
沈昭想要問晏珩,那匕首的光,映在了晏珩的臉上。
沈昭的心,忽然一動。
她頓時明白了這把匕首上為何有血。
她明白了晏珩今日遮遮掩掩的态度。
原來,自己便是傷害晏珩的罪魁禍首!
沈昭不敢置信地看着晏珩,想要晏珩解釋。
但沈昭很快便自己想明白了。
晏珩不想讓自己内疚。
沈昭目光灼灼地看着晏珩。
晏珩隻是微微一笑:“你知道了?”
沈昭愣愣地點頭:“晏公子,你不愧是員峤門的師兄,你……你很好。”
沈昭想了半天,隻說出這一句話。
晏珩卻搖搖頭:“是我的私心,但我此刻卻擔心,我的私心會不會害了你?”
沈昭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夢中發生的事,竟會影響現實中的事情,甚至會傷害現實裡的人!
但沈昭卻控制不住做夢。
要怎麼辦呢?
沈昭忽然想到,姑姑曾經教過她,如何與另一人,夢境相連。
沈昭當即便對晏珩說了這個術法,也将夢境之中發生之時,詳細同晏珩說了。
晏珩聽完之後,沉吟道:“這個辦法,倒是可行,但是,如你說的一般,夢境之中的沈伯伯是其他人,我若是進入你的夢境,你要如何認出我呢?”
沈昭也沉吟道:“夢裡那人雖然外表看着是我伯伯,但性情與我伯伯完全不同,而且與我一同入夢之人,可以帶個物件,一起進去,不知晏公子可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東西呢?”
沈昭說完,便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晏珩是員峤門門主唯一的血脈,自然要什麼有什麼,怎會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呢?
晏珩卻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昭,他盯着沈昭看了許久,忽然問了一句:“是我們二人之間獨一無二的物件麼?”
沈昭一想,覺得這樣的東西更容易認出一些,但她與晏珩哪裡有獨一無二的物件呢?但沈昭還是點點頭道:“有這樣的東西更好,我一見便能在夢境之中認出你。”
晏珩沉吟道:“是麼?”
沈昭回憶了下,覺得二人的确沒有什麼獨一無二的物件,便朝着晏珩道:“若是沒有,尋個你覺得獨特的物什便好,這也不需強求。”
晏珩卻笑了笑:“昭昭長大了便忘記了?有些事情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了麼?愉快與痛苦也隻有我一人了麼?“
沈昭不知道晏珩在說些什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晏珩卻還是那般,溫柔地看着自己。
沈昭的心,忽然瘋狂地跳動起來。
有什麼喧嚣的情緒,要從她的心口噴湧而出。
晏珩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什放在掌心,他低聲對慎重啊道:“昭昭現下變得這般心硬麼?隻有我一人記得小夏村之事了?”
沈昭雙眼忽然變得朦胧起來,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待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她才發現,晏珩掌心放着的,是一枚錦囊。
她的阿珩哥哥,送她的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