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見過仇若汐,她心底裡就産生一種僥幸:萬一是仇若林搞錯了呢,豈不是冤枉了自己的養父母?她傾向于相信:不是花家堡幹的,是個誤會!而花不老的那句‘自證清白的機會’,花不甜打心底裡——願意給!
她深吸一口氣之後,決定就此妥協。
雖說,這樣收兵沒有完成預期目标,但是,花家堡的實力真的太強了!有點撼不動!
單靠目前的軍力,鬼宗的隊伍占不到任何便宜。花家府兵整體等階高于鬼宗隊伍,繼續打下去,肯定是落敗的局面。所以,花不甜偃旗息鼓在所難免,亦是想坐下來仔細談談,看看能不能探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圓滿解決此事,花家堡衆人如釋重負,花家陣營爆發出轟雷般的歡呼聲,曬了鬼宗陣營的臉。
可實際上,扶榛、賴衆、池虛骞,都是長出一口氣,比花家陣營更加釋然。這場硬仗,比他們經曆過的任何一仗都要難,隻有這些老江湖才有切身體會。沒有拼到玉碎取義的程度,他們幾個都在心裡面念佛了!
扶榛看着花家衆人簇擁着花不甜進城,搖頭歎息:“唉,宗主是憐憫我們啊——怕把鬼宗的老底子...打沒喽!”
池虛骞深以為意,一面招呼手下打掃戰場、整軍紮營,一面慨然:“一将成名萬骨枯。要不是我們戰前做好準備,這一仗就吃癟了!撼山易,撼花家堡難呐!”
他們這邊議論着,花不甜已經跟着花不老進了自家宅子。
看着挂滿霧凇的梧桐林子,花不甜感慨良多,這裡充滿了她兒時的快樂記憶——和花不同從林間繞到花不老的院子裡,作妖搞怪,攪到人仰馬翻、雞犬不甯...。
她不禁回身望了一眼花不同,眼中寫着滿滿的溫情,這讓花不同與其目光相碰時,忽有一種莫名之感;一下就會錯意地,想到了指婚一事,把書生白面紅到了耳朵根,像是遭遇了什麼囧事一般。
姬瓛在一旁沒有遺漏這個小細節,心中恨花不甜牙癢!
可惜,花不甜還不知道:走了一個夜傷心,又來了一個姬瓛,都是拿她當情敵的!
姬家人先入座,花家人按輩分入座,花不甜坐在上首,花不同忝陪末座,夜聽琴和夜吹煙等晚輩全部站着。壓驚酒酬酢一巡,花不老才開口道:
“七妹妹如今這脾氣...是越來越像父親啦!說開戰就開戰,吓死人不償命的節奏感!大哥是真的老啦,這心呐,被你唬得突突的,很容易被你吓到棺材裡去!”
“哈哈哈...。”花家幾個兄弟捧腹大笑,花不甜亦是紅着臉,抿着嘴地嬌笑;而花家小輩們,一個也不敢笑。
花不甜經姬霑火線救治,已經完好如初,神完氣足。等衆人笑過之後,她才坦言:“仇家與花家世代交好,說是花家戕害的仇家,這裡确實有許多說不清的地方,吾心裡知道。但是,此戰必須要打!吾二伯飛升之前,曾留話給吾:讓我盡可能的削弱花家堡的實力,哪怕殺人下不去手,也要挫挫花家堡的銳氣。晚輩不敢不尊,這才有此一戰,還請世伯們見諒。”
花不老還禮畢,撚着須髯颔首道:“若林尚在人間?這是好事!但他為人過于憨直,不知道根據什麼,就認定是花家堡所為?若不是他刺殺小六,老夫都不知道他還活着!說起當年之事,吾和你二伯沒少喝酒,若不是他那個性子,便是有什麼花家堡沒查出來的隐情。要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日這個地步。算了算了,就當做我們這代人的打打鬧鬧,酒後無德罷!”
說到此處,花不同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差點被那黑衣人送去見閻王,這才恍然大悟:“刺殺我的...是仇若林!?”
花不老急忙護犢子般地安慰他:“他都已經飛升了!六弟莫怕!”
花不同苦笑:“我不是怕他殺了我,我是覺得他——就是個棒槌!”
“哈哈哈...。”花家四兄弟會心一笑。
這次,花不甜也沒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