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個多小時,夏夢就重新寫出了一份完整報告。
同時發給了周啟和王向屹。
王向屹仔仔細細看完,在她這份報告上簽了字。
随後這份報告就被正式附進了新的司法精神鑒定報告裡。
夏夢:“沒别的事了吧?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結果她就被王向屹拎去了向導中心。
“跑什麼跑?你今天才剛覺醒,按照慣例得現在向導中心這邊住院觀察兩天,等你體内的精神力波動穩定下來,再去做個等級測試,最後才能簽字出院。”
夏夢覺醒得突然,再加上覺醒年齡超标,老父親王向屹實在放心不下。
将她送去向導中心的時候,還不忘對着師弟白主任千交代萬囑咐。
對此,白主任拍着胸脯應下來:“您就放心吧師哥。”
向導中心的白主任,名叫白一竹。
他年紀跟王向屹差不太多,但兩人長相氣質卻南轅北轍。
白主任身材圓潤,長相氣質更圓潤。
眼角有很深的魚尾紋,未語先笑時,眼角會笑出深深的褶子。
很有福氣的長相,畢竟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差。
白主任給夏夢安排了個雙人間。
不過房間空着,隻有她一個人住。
藍色的點滴又打了起來。
興許是點滴裡加了什麼鎮定的成分,沒多久,夏夢就開始昏昏欲睡。
閉眼沉入黑暗的下一秒,她下意識睜開眼睛,發現周圍場景突然變了。
自己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了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裡。
陽光從斑駁的樹葉縫隙間落下來。
腳下樹木根系交錯。
蟲鳴鳥叫聲從遠處傳過來,清脆悠遠。
夏夢傻眼了。
不是吧。
這又是哪裡啊?
她該不會又開始做那什麼古怪的夢了吧?
哦不對,她不是又闖進誰的精神圖景了吧?
……服了。
能不能讓她歇歇啊?
連續劇也不帶這麼連軸轉的啊!
夏夢長歎了一口氣。
心累。
她能不能就這麼原地躺平裝死啊?
什麼妖魔鬼怪還是什麼變态兇手,你們自己放馬過來吧!
你們随意,她先躺了。
剛這麼一想,她身後忽然遠遠地傳來一聲類似于虎嘯的聲響。
咆哮聲直貫雲霄。
附近的鳥鳴聲一歇,随即振翅聲與樹葉簌簌聲交錯而起。
夏夢愕然扭頭,心說這到底什麼鬼啊!
這裡該不會真有老虎吧?
我去!!
她下意識朝反方向跑起來。
被什麼殺人狂一刀捅死也就罷了,要是被什麼大型猛獸給折磨死,那她還不如再掙紮一把。
夏夢吭哧吭哧跑出一段距離。
萬幸的是,虎嘯再也沒響過。
她正要松口氣,下一秒,另一個方向又想起了“嗷嗚”一聲狼嘯。
夏夢:“!!!”
真是天要亡我!
她馬不停蹄調整方向,使出了期末體育考試沖刺的力氣。
奈何這森林裡地上坑坑窪窪,樹根盤根錯節。
她跑得一腳深一腳淺。
猝不及防間被一條歪斜的樹根一勾,她直接向前飛撲而出,沿着前方的斜坡咕噜噜滾了下去。
天旋地轉,夏夢滾得眼冒金星,覺得身體差點散架。
最要命的是,好像剛才那麼一勾,腳還崴了,腳腕上此時骨頭錯位般的疼。
天呐,這是什麼飛來橫禍!
夏夢躺平了長歎一聲:算了。
管它什麼老虎還是什麼狼的,随便了吧!
當代年輕人,主打一個聽天由命!
她幹脆就這麼在地上躺成了個大字型。
她睜開眼,頭頂依然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
陽光透過縫隙照在她臉上,輕輕随風搖晃。
要不是前有虎後有狼,這地方還怪惬意的。
夏夢很喜歡這種大自然的景觀,天地間的鬼斧神工。
清風拂過,連空氣都沁人心脾。
似乎連腳腕上的疼都好了不少——
夏夢正這麼想着,耳邊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她腳邊打轉。
夏夢:“!!!”
一時間,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又是什麼啊!!!
她差點從原地蹦起來。
當然了,腳瘸了,動是根本動不了的。
她隻能緩慢地擡起腦袋,朝着腳邊的方向看去。
什麼都沒有。
遠處一道小小的白影一閃而逝,消失在低矮的灌木叢間。
夏夢眨巴眼,緩慢冒出一個問号。
什麼東西?
看起來像是什麼小動物。
這下她稍稍放下心來。
不是什麼吃人的猛獸就行。
不知道小家夥是被她驚着跑了,還是一會兒還會回來。
夏夢撐着雙臂坐起來,然後緩慢往旁邊樹下挪去。
腳崴了,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出不去了。
夏夢心安理得地半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那串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出現了。
她将眼皮撐開一條縫,朝那個方向悄悄看去。
隻見一道白光從遠處灌木叢間鑽了出來,然後朝她這邊小跑了兩步。
興許是因為她姿勢變了,小家夥警惕地停下腳步打量她半天,感覺她似乎并沒有醒來的迹象,才終于再次三步一停五步一頓地靠過來。
那是一條細細長長的白色毛線團——
夏夢順勢細細打量。
小家夥大約也就三十公分長短,通體雪白,毛絨絨的,唯有長而蓬松的尾巴尖上一點黑色。
小圓臉,小圓耳朵,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鼻尖粉粉嫩嫩。
這,好像是隻白鼬。
小家夥嘴裡似乎還叼着什麼,帶着綠油油的葉子。
它半站着,兩隻手将草葉子往嘴巴裡塞進去,嚼嚼嚼了一會兒,然後湊到她腳邊,将嚼碎了的草葉沫子塗在了她疼痛的腳腕上。
敷上才一會兒,她腳上的疼痛居然真的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