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換下向邱頭上的濕毛巾,桑塔将趴在沙發邊睡着的兩個小孩抱回卧室。
“怎麼起來了?”
看了眼坐起來的向邱,桑塔拉上卧室的房門,走了過去。
“小貓。”
環住坐下來的桑塔,向邱腦袋埋在他脖頸處蹭了蹭。
雖然畫不出畫的時候會小酌一些,但向邱确實也很久沒喝這麼多酒了。
“我看你像小貓,黏糊糊的。”
回到家以後,向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也不吱聲,桑塔帶着兩個小孩洗漱完以後才發現向邱燙得吓人。
伸手摸了摸向邱的額頭,桑塔松了口氣,總算不燙了。
“真讓大伯母說中了。”
“還好。”
摸着向邱的頭發,桑塔并未言語,隻是任由他靠着。
“疼嗎?”
夜裡向邱帶着絲絲心疼的聲音忽然響起,桑塔望向向邱手指點住的地方,應了一聲“還好”。
“你還想要回北桉嗎?”
沒等到桑塔的回應。
向邱擡眼看向他,看向他莫名喜歡了許久的人。
“活着太累了嗎?”
“還好。”
臉上挂着笑容,嘴裡說的是還好,心裡想的是好還是不好,便不知道了。
“我打小在北桉長大,父母健在,也算開明,雖然反對我學畫畫,但大概是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手指一圈一圈繞着他傷口的位置,向邱借着酒意說了些未曾與旁人說過的真心話。
“我十七八歲的時候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的和别人不一樣,我不敢和父母講,怕傷了他們的心,也怕丢了他們的臉面。他們在大學教書育人,一輩子清清白白,幹幹淨淨。”
“我不一樣,我沒能像他們一樣喜歡上文學,也不幹淨。我喜歡畫畫,到處走到處畫,這一走,又走了兩年多。”
腦袋離開桑塔的肩膀,向邱往後一倒,靠到沙發上,“應該說是逃,這一逃,又逃了兩年多。”
“……”
直愣愣的望着發黃的燈光,向邱和桑塔都沒言語。
“他們想要我穩定,想讓我回去,我說我喜歡同性,喜歡男人,喜歡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