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最近的購物商場的大超市，假期人是真的多，超市都擠的不行。

門口處有表演，更堵了，江入年進去就被擠的推來倒去的，祁森回頭時差點沒在人堆裡把江入年弄丢，牽住了江入年手心，一路總算是進了超市。

祁森忘了松手，到入口處才想起，松開的刹那，下一秒又被握住。

江入年手抓上去，到祁森微怔的目光落下，又飛快松開。

“...”

氣氛莫名的就奇怪起來，作為哥哥，祁森打破了這陣詭異的沉默。

“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我帶你逛超市？”

江入年點頭，“記得。”

“那次是幹什麼來着，聚餐嗎？”祁森拿過邊上的超市小推車，察覺到自己有點怪異的在找話題。

江入年跟在祁森後頭，“興趣班郊遊。”

“啊，對。”

話題到這戛然而止，兩人買東西，車上的零食，巧克力薯片飲料還買了些水果，小推車裝滿半車後，祁森在看群裡其他人想買的東西，放下手機時無奈歎口氣。

側過身，對上江入年水靈靈的眸子。

“你這麼一直看着我幹嘛？”

剛才起江入年就這麼直勾勾盯着他瞧，實在難以忽略，祁森忍不住問，面前的人總算是眼睫顫了下，目光挪開。

江入年心裡美滋滋的，說，“哥哥好看。”

祁森在害羞，江入年現在确定了，因為除了脖子還有耳後都很紅，問他這話時，就連眼皮也有些紅。

“迷死你了是嗎？”祁森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他好看這種詞，雖然外貌上他已經不需要别人的肯定了，主要是追求者太多，自己長什麼樣心裡也有數，所以其實江入年這麼說，并沒什麼波...瀾？

“嗯，特别好看，我喜歡哥哥。”

江入年的聲線一貫是軟的，有時候咬字不太清晰，可這回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起碼落在祁森耳朵裡是清晰無比的，仰着腦袋眼睛裡映着超市的燈光，像極了初春化開的新雪，幹淨清亮。

祁森心跳快了些，且一下一下沉重的有點用力，他覺得超市裡估計人太多，覺得有點燒的慌，脫了外套。

“就你嘴巴甜。”祁森挪開了視線，往前去，“買點濕巾吧，還得排隊呢。”

-

K市離南市開車兩個多小時車程，不算遠，便也沒打算起個大早。

九點整，江入年和祁森才出發，到校門口接人。

分開兩輛車，祁森和林起各開一輛，江入年坐副駕上，後頭是周風，另一邊林起莫媛媛還有程遠葉茵茵一輛。

幾人中，江入年和周風還算熟悉，因此并不會拘謹，甚至于主動遞過去了分好的零食袋子給周風。

“弟弟真乖啊。”周風樂呵呵往裡頭掏，不客氣的吃起來。

祁森後視鏡裡看了眼，“巧克力你别給我全吃了啊？”

“你要啊？”周風正往嘴裡塞第三顆，一共六粒包裝的。

正好紅綠燈口，祁森轉身從人手裡抽走，塞進江入年懷裡，“年年喜歡這個。”

江入年原本還是看兩人說話狀況外，到懷裡多了巧克力愣了下，笑眼彎彎的，把剩下三顆全部從殼子裡掏出來，裝進了口袋裡，這盒巧克力昨天是他唯一選的零食，祁森記得。

“弟弟喜歡我還能不給啊？”周風無語極了，開始掏其他的。

又聽祁森對江入年說，“你要吃什麼自己先拿好，等會他全給你吃了。”

“我是豬嗎？”周風老大怨氣，“行啊，祁森，我和你三年相濡以沫，弟弟一出現我就糟糠之妻了是吧？你們那樓要我說越蓋越高也不是沒道理。”

“..滾。”

周風話多的很，一路都停不下來，兩人時常鬥嘴，江入年都習慣了，但很多時候都能從周風嘴裡知道祁森過去大學三年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江入年挺喜歡和周風說話。

一路上倒是真有旅行的氛圍，說說笑笑的。

到上高速後，吃飽喝足後周風困了，沒幾分鐘後頭就有小聲的呼噜響起來，祁森一臉嫌棄，江入年睡覺就不會打呼噜，安安靜靜的，因為這會旁邊的江入年也睡着了。

祁森餘光看過去一眼，歪歪側着腦袋，手裡抱着車裡的小玩偶抱枕，呼吸均勻的起伏，乖的不得了。

有這麼個弟弟是真挺好，祁森又開始羨慕起江臨，怎麼會有男生乖成江入年這樣的，心軟軟的招人喜歡，多瞧一眼就多稀罕。

其實那個暑假後，他和江入年之間的聯系還算是頻繁的，兩個月時間，他對江入年感情也很深，江入年也願意黏糊他，真就像多了個弟弟，隻是很快江臨父母離婚，江入年被判給媽媽，被帶去了另一個城市，加上他高中住校，和江入年見面機會就少了些。

然後就到了高三，學習壓力大起來，後來考大學，離開了A市，便隻有寒暑假回去，和江臨肯定還是會聚的，可好幾次原先後頭的小尾巴都沒來了，他自然念着江入年，會問江臨為什麼沒把江入年帶出來，才知道是江入年不願意來。

那會江入年也大了，祁森能理解，男孩子都這樣，小時候粘着哥哥姐姐，長大後更喜歡和同齡人玩，所以後來他也沒再問過，而在江臨告訴他江入年考上了南大，動車站見到江入年前，他們已經好多年沒見了。

祁森也有想過，再見江入年的時候會不會有隔閡，他原先想着替江臨照顧着點江入年，但前提也隻是江入年如果有需要，不需要他的話江入年也長大了，但見到江入年的第一眼，熟悉的親近感，好像這麼多年過去，沒什麼變化，在江入年和小時候極其相似的眉眼，喊他哥哥的時候。

後來的相處更不必提，江入年很粘人，和他預想的不一樣，甚至于有時候祁森會奇怪，那為什麼前些年江入年不願意見他，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問的必要。

外頭太陽大了些，透過前方的車窗玻璃照進來，落在江入年臉上，溫暖安靜。

祁森收回視線，替人把遮光闆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