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裡面安安靜靜,但是房車外面的劇組,卻已經運轉起來,都拖着要死不活的軀體,走起路來像喪屍。
張導好像一點也不累,一手捧着咖啡,一手拿着台本,旁若無人地走着,差點就和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員撞上,張導應該是經驗豐富,熟練地躲開了。
鐘将影起來得不算早,還是助理小李來了叫醒他的。
鐘将影頂着微亂的頭發和軟綿綿的身體去開門,小李一看見鐘将影,就展現出了對工作的熱愛,十分體貼地吧啦吧啦一大堆。
他看見劇組那邊已經有很多人,他收拾好自己,也去吃了早飯,一路上很多人都好奇地盯着他,他也不作解釋,隻是自顧自地吃飯。
張導助理找到他,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然後就帶他去禮儀老師那裡了。
禮儀指導是一個非常優雅的女士,她看見鐘将影的第一句話就是:
“走路姿勢得改改。”
“?”鐘将影。
又聽見禮儀指導悠悠開口:“以前是模特?”
“是。”
“那就不奇怪了。”
鐘将影這一天就這樣痛苦地結束了,他上輩子不是沒有演過古裝,但是因為這具身體以前是模特,就練出獨屬于模特的肌肉記憶,這肌肉記憶很難改。
禮儀指導沒有強求,隻是讓他直接多加練習。
然而鐘将影這一天也很不好過,小腿和手臂的肌肉酸痛,吃晚飯的時候都起不起勁。
當天晚上,張導叫住他:“你明天,早上拍定妝照,下午和女主拍第一場戲。”
鐘将影疲倦地點頭。
晚上鐘将影拿出了劇本,上面花花綠綠的,全是标記。
雖然他把自己的台詞背完了,但是他晚上還是一遍遍地獨自表演,雖然他自身演技很好,但是這具身體還沒有熟悉他的演技,當他調動一些表情的時候,還是顯得很奇怪。
他得盡快熟悉。
他剛剛躺下,但是睡覺的時候,經紀人發來信息,說她明天下午就來劇組看看。
鐘将影已經擡不起胳膊給她回消息,用意念回了,然後他整個人閉眼熟睡過去。
轉眼就是第二天,他起了一個大早,助理已經打聽好定妝照拍攝時間,他直接到點過去。
化妝師看着他臉,有些驚訝,但轉瞬就淡定下來,這些年帥哥美女見得多了,可是如此白淨單純的,還是不多見。
化妝師欣賞他的臉,怅然開口,“底子不錯。”真好看!
“謝謝。”鐘将影乖乖巧巧地說。
臉好看,人看起來也還不錯。化妝師心裡想着,但是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妝造搞了接近一個小時,換上衣服,一個水靈靈的白阙就展現在眼前了。
鐘将影也很快調整自己的狀态,眼裡面似是多了幾分悲怆。
張導一進來就看見鐘将影,略微杏黃的燈光從側面打在鐘将影的臉上,他嘴唇蒼白中帶着點紅,是一種若有若無的薄紅,他一身寶藍色鑲絲泥銀衣,腰帶白玉雙環扣,頭發上隻是虛虛地插着一支青玉簪。
還有些化妝師故意留下的碎發,勾勒得他整個人散發出難以言說的美感。
張導看得愣神一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然後緊跟在他後面的編劇,和一同前來的原作者,就撞張導背上。
張導被這股力量撞得往前一個趔趄。
他這才回過神來,也沒有搭理兩個撞上他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鐘将影的臉看。
那個眼神就像是草原裡的餓狼,看見唾手可得地小羔羊,那嘴角也不自覺地淌出口水,吓得小羔羊趕緊逃跑。
鐘将影脊背發涼。
根據他上輩子為數不多的經驗來看,導演露出這個表情,一般代表對演員的認可和……變态一般的喜歡。
不是對演員的喜歡,是對演員展現出來角色的萬分癡迷。
現在張導就是處于這個狀态。
“我嘞個乖乖~我嘞個……”張導湊近了打量他,恨不得拿放大鏡研究。
“知道你很适配這個角色,沒有想到這麼一化妝,會這麼适配,這個角色簡直是為了你而生!”
編劇和原作者也是看呆了,但是還沒有張導那樣癡狂,隻是有些激動,想掏出手機來拍照,可是轉念一想,就要拍定妝照了,自己這個拍照技術,隻會是對于這個形象的玷污。
化妝師看着幾人,眼睛裡全是驕傲,好像在說,我能幹吧!
“開始拍吧。”
導演親自指揮攝像機,庫庫一頓拍。
拍出來的效果都很不錯,尤其是鐘将影對白阙的眼神處理,簡直讓這個角色從劇本裡面鑽了出來。
遲來的制片人,看到了定妝照的成果,也是忍不住大笑着拍張導的肩膀,“還是老張眼光好啊!這麼一個好苗子,你一眼就看上了!”
“哈哈哈!過獎!過獎!”
女一号的扮演者叫江茶也來了,她打算用着一部電影來轉型,是一個演技相當不錯的實力派演員,這一部戲有望讓她沖獎。
男一号的扮演者是當好小生,叫何西,他早就在這裡湊熱鬧,上下打量着他早死的“情敵”。
瘋狂點頭表示,“要是白月光不死,還真沒我什麼事兒。”
鐘将影換掉了戲服,在張導選了幾張照片發出去後,他也跟着轉發。
然後就把手機扔在一邊,準備看看他們是怎麼演的。
今天上午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他拍定妝照,主演們本來是打算來做妝造的,結果被他這邊吸引了,都過來湊熱鬧。
等他這邊搞好了,他們都散了,各自都去準備拍戲,鐘将影就站在旁邊,注意着整個劇組的動向。